周末过完,星期一早上,涂苒才进公司就瞧见客服那片儿围了一堆人。
李图原本在前台小姑娘跟前调戏着,见了涂苒冲她直招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有戏看了。”
涂苒打卡,刚好九点,心说今天算早的了,又问:“怎么了?”
李图故作神秘,凑过来说:“劲爆了,市场部李小帅冲冠一怒为红颜,和客服的老张在公司里大打出手,为的就是倾国倾城的赵艳艳。”
涂苒笑:“求完整版。”
李图低声说:“上星期老张带着赵艳艳去出差的事你知道吧,当然还掩人耳目的捎上了王姐,小张同志积极响应领导号召为公司开源节流,三人就要了一个标准间,结果晚上等王姐睡着,就把赵艳艳给……”
涂苒一愣:“给办了?那王姐岂不是很尴尬?”
李图直笑:“已婚妇女就是敢讲。据说,只是强吻,后来赵小姐告诉了男友李帅哥,李帅哥今儿个一早就打过来了,拉都拉不开,还惊动了高层。估计是老早就想好退路,也不怕被炒了,人才啊人才,难怪升得快。”
涂苒想了想,却说:“俩男的不会被开,要炒也是炒女的。”隔壁茶水间,不是知谁煮的咖啡正咕噜噜乱响,香气扑鼻,涂苒心说这偶尔喝点也不碍事,转身便要去顺一杯过来。
前台小美女颇为不解,仍是追问:“怎么可能?赵艳艳有什么错,人家也就是美了点,才被人占了便宜。”
李图接口道:“我问你啊,这三人去年同时进公司,谁混得好谁混得一般?”
小美女答:“两男的都是才升的部门副经理,赵艳艳业绩一般,还只是和我等一样的。”
李图点头:“这不就结了,”说罢冲涂苒那边努努嘴,“你还是嫩了点,多跟人家学学。”
小美女一知半解,小声咕哝:“多大点事啊,要我才不会说,还闹得满城风雨。”
李图借机抓住人姑娘的小手,笑嘻嘻道:“别啊,千万别,被人强了一定要赶紧告诉我,我揍他去。”
小姑娘羞得直跺脚,赶紧甩开他:“你,你才被强了呢……你才被强了……”
那家伙听了更是得意,张开手臂道:“来吧来吧。”
涂苒看不过去,对李图说:“到点儿了啊,去,帮我把椅子挪多培训室。”边说边端了咖啡往里走。
李图跟在后面小声嚷嚷:“哎呀呀,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这味儿韵得挺足,你倒是说说看,咱两都是一块进来的,我哪点就比你差了,就连工资都是同级的,凭什么你说换岗就能换岗,我还得干伺候人的活,不就仗着老顾对你有意思……”
涂苒知道他一向如此,任谁的玩笑都不避讳,周围又有这么多闲杂人,传出去不免生事,不免回头瞪他:“闭嘴,瞎说什么呢。”
李图见她恼了,赶紧嬉皮笑脸地做了个在嘴上关拉链的姿势。
涂苒一时也没了脾气,便存心逗他:“你也知道我上头有人,还不把姑娘我伺候得好点……”
话音未尽,却见顾远航已经走到跟前,赶紧立身垂首,和李图一同恭恭敬敬叫了声“顾总”。她心里却觉得不好,自己只图嘴巴快活,也不知被人听去了多少。
总经理顾远航素来气场强大,只往那儿一站,人堆里鸦雀无声。
事不关己,涂苒也没心思凑热闹,一猫腰悄悄溜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歇了会儿,忽然觉得小腹那儿隐隐作痛,想是这段时间累了些,伸手抚了抚肚子,把咖啡推到一边,仍是喝些白开水。
两日后,赵艳艳果真被“自动请辞”,那两男人都相安无事。
涂苒特意放慢工作进度,并不像之前那样忙碌,该吃吃该睡睡,仍觉得不对劲,回家问王伟荔,王伟荔说,正常,早孕反应还没过吧。
涂苒又开始担心:“可是我胃口突然变好了呀,哪还有什么反应。”
王伟荔嫌她大惊小怪:“你还想吐到生呀,倒是有这种人,那可真是受罪,吐九个月呀,你不会的,你随我,好着呢。”
涂苒听她这么说安心了,但是晚上洗漱的时候,忽然发现底裤上有一点褐色血迹,这回可是吓了一跳,在浴室里发了会楞,才想起去问王伟荔。
王伟荔看了会儿:“我们那时候有种说法,这样的叫老鼠胎,孩子一般没事,就是会出点血,不少人这样的,不怕。”
她虽这样说,涂苒可是怕死了,每次一想心里就砰砰乱跳,挺想给陆程禹去个电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涂苒嘲笑自己矫情,夫妻俩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但是一想到这事最坏的可能性,她心里便瞬间没了底。
隔得太远了,涂苒想,他走得那么远做什么呢?
整整一晚上,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涂苒胡乱梳洗了,向公司告了假,匆匆忙忙去了医院。
等待宣判的过程总是焦灼而漫长,偏偏B超室门口还排着长队。轮到她做检查的时候,那医生始终板着个脸,她心里七上八下,又不敢多问。医生草草写了几个字将化验单扔过来,只说了句:“去前面再约个时间。”
涂苒想,那就是让约下次产检的时间了,意思就是没事了?便没头没脑的问了句:“大夫,我孩子是好的吧?是不是啊?”
医生瞥了她一眼,冲门口喊:“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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