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风险太大。”侯向东说。
王鹏失笑,“玩资本的人,竟然说这样的话,真是不可思议!”
“很正常,他在那个圈中,对此体会必定是极为深刻才会有此结论,所以才会竭力寻找來钱快又风险低的方法!”
王鹏注意到侯向东用了“方法”这个词,而不是“投资”,立刻问为什么用这个词。
侯向东说:“因为他只是要撬动资金杠杆获取利益,而不是通过实际投资來获得产出再取得利润,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王鹏略一思索便已明白,“也就是说,他做的是资本运营,而不是产品运营!”
侯向东点头道:“对,但他错就错在,把所有的钱都当作他可以运营的资本,并且为了让这些资本进入自己的口袋,不惜贿以重金!”
屠德昭一案,由于天水接连有领导干部牵连其中,王鹏对调查的情况知道得越來越少,所以,听侯向东渐渐说到关键地方,他不由得正了正身体。
“……据他自己交代,为了吴坤借给他们公司的十亿,他除了分别给吴坤和费灿阳送了五十万美元和三十万美元,还替他们的私人账户进行理财,在保证不亏本的情况下,每年支付高达30%的收益,并且按复利计!”
王鹏愕然,随即问道:“费灿阳参与了此事!”
“嗯,费灿阳最初并不承认,但我们从德融投资起获的凭证放到他面前时,他当场就交代了。”侯向东摇着头叹息着说,“还有你更想不到的!”
“什么!”
“费灿阳与石蔓并非三年前离婚,而是在我们查慈善基金期间,通过屠德昭在民政局办的离婚,具体离婚日期则做了假,目的就是为了防范事情败露时,保全老婆孩子和贪污受贿的资金!”
“他也算是机关算尽了。”王鹏忽然想到一个问題,“那他们有沒有就慈善基金的问題作交代!”
“从屠德昭名下几家公司查封的真实账本,详细反映了他们这些年串通勾结,假借慈善基金名义,掩盖赚取金融、房产投资利益的真实目的!”
王鹏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倒吸一口冷气,石蔓已经外逃,她到底带走了多少资金。
侯向东听王鹏问出这个问題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由于她的外逃,不但这件事不能查得彻底,十几亿的资金也去向不明!”
“能查清的情况有哪些。”王鹏问。
“费灿阳对慈善基金的事拒不承认,就算真实的账本放在他面前,他还是坚持自己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让我们找石蔓去问,而已经判刑的曾春秋也是一口咬定沒有这回事,是屠德昭为了脱罪进行诬陷,由于缺少直接证据,现在能做的,只有对屠德昭的定罪!”
“资金追回呢。”王鹏刚想把这句话问出來,立刻就意识到事分轻重,在社保基金和慈善基金这两个大窟窿跟前,首先要填的必然是社保基金,只有这个处理好了,才能量力去填慈善基金的资金黑洞。
王鹏无奈地垂下头,连叹气都觉得无力了。
侯向东拍拍他肩问:“心疼那些钱了吧!”
“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养老钱、救命钱,他们竟然利令智昏到如此程度,实在是令人齿冷。”他恨恨地说完,又犹豫地看向侯向东问,“能说说朝平和小邹的情况吗!”
“姜朝平纯粹是上了他们的圈套。”侯向东满脸愤愤之色,“吴坤安排了一个有邹展飞参加的饭局,姜朝平、屠德昭都是坐上宾,酒桌上,吴坤与屠德昭谈起拆借社保基金的事,问姜朝平的投资公司有沒有资金托管资格,如果有的话也可以参与,这样的好事姜朝平当然想参加,但他还是采取了谨慎的态度,说自己公司沒有这个资格,并且问这样的拆借市里领导是不是知道,据他所知,这是不被政策允许的!”
“可他后來还是做了。”王鹏有些难过。
“邹展飞当时说了句‘沒资格可以去办嘛’,而吴坤则说‘小邹是王书记的秘书,如果市领导不知道,邹秘书敢跟你说这句话,’”
“邹展飞怎么说!”
“他笑而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玩了一把高深!”
王鹏冷笑道:“他们的这出双簧演得不错!”
“也怪姜朝平自己贪心,不然他就该來跟你核实这件事,那样也就不至于搅进來了,最重要的是,他从中尝到了甜头,甚至发现即使不以公司名义出面,他也能从中赚到比辛苦为政府招商來得更快更多的佣金!”
“佣金。”王鹏不解。
“吴坤周围其实围绕着不少帮他办理委托贷款的资金掮客,这些掮客专门为吴坤寻找房地产项目,然后从中牵线,吴坤将手里掌握的资金,以6.8%的年息贷给房产公司,掮客们再从房产公司额外收取5-6%不等的回佣,这些回佣的四分之三进入他们自己的口袋,另外的四分之一则进入吴坤的口袋!”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