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与余晓丰在天水住了一晚,次日起了一个大早,赶在上班前就守在了教育厅的大门口。
“王市长,这么早!”
耿仪每天提前二十分钟到办公室,但是看到一大早守在紧闭的大门口的王鹏,还是不由得感叹这家伙真是敬业。
这回在耿仪的办公室里,王鹏具体谈了东江的教育现状,除了想争取省里的项目外,他还请耿仪给他出出点子,有沒有什么好办法,在改善教学条件的同时,提高师资队伍的水平,减少流生现象。
耿仪能做到主管业务的教育厅副厅长位置,也并非浪得虚名,所以对王鹏这样真心为教育奔忙的地方领导还是打心眼里欣赏的,所以对王鹏的请教,她也是好无保留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建议。
上班时间过半小时后,耿仪打了个电话给李传志,征得他同意后,又带着王鹏过去拜访了李传志,简短见面后,才亲自送王鹏下楼。
从天水回到东江,刚一进办公室,王鹏桌上的电话就响了,是姜朝平打來的,告诉他莫扶桑昨天來东江了。
王鹏搁下电话立刻打了莫扶桑的大哥大,“怎么突然过來,也不跟我说一声!”
“有点事想跟你说,所以特地过來一趟。”莫扶桑说。
“有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非得这么辛苦大老远的跑來呢。”王鹏低声说。
“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说的好。”莫扶桑听上去情绪不高的样子。
王鹏犹豫一下说,“我白天还有个会,你自己到处逛逛,晚上我陪你一起吃饭!”
“沒事,你忙吧。”莫扶桑说着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王鹏去洗了把脸,然后去向潘广年和许延松分别作了汇报后,就与许延松一起去市群艺馆陪省文化局考查组的人一起看剧目排练。
临出门的时候,邵凌云打电话來,约他晚上吃饭,他说老婆來了,估计去不了,邵凌云就说把弟妹一起带上就是了,王鹏估计莫扶桑也不会待一天就走,就说算了,还是我一个人來吧。
群艺馆排练的剧目是一出越剧现代戏,王鹏小时候倒是常跟着秦阿花去生产队的露天剧场,看越剧团的下乡演出,大都是《宝玉哭灵》、《楼台会》、《打金枝》之类的折子戏,乍看到以越剧的形式演现代戏,直觉怪怪的。
群艺馆的馆长包玲玲原來就是市越剧团的台柱子,后來越剧团办不下去解散了,演员都分散到文化系统其他单位,包玲玲就到了群艺馆,以前的老书记是个戏迷,请人吃饭常常带包玲玲作陪,兴致來了请她当场唱一段,一來二去的,就让她当了群艺馆馆长。
别看这个包玲玲已年届五十,但身材相貌乃至说话的声音,都如少女一般,在宣传部长史芸面前一站,俩人仿佛在年龄上倒了个,按现在流行的说法,这女人应该算是逆生长的鼻祖。
许延松陪着省文化局的人坐前排,包玲玲半蹲半站地倚在许延松身后,轻声细语地做着介绍,兰芝一般的气息吐在许延松颈间,一旁的史芸不停地挪着身子,将那个翻面的座椅搞得叽嘎作响。
好不容易看到排练结束,礼堂里灯光大亮,红光满面的许延松请考查组的人一起上台与演员见面并作指导,王鹏跟在后面一起上了台。
考查组那位带队的副局长,带着官腔说了一堆肯定与鼓励的话,然后一定要让东江陪同的干部也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史芸便说王副市长分管文化战线,不如请王副市长说两句。
王鹏心里对这出现代剧不怎么恭维,但是他牢记上次许延松说过的话,“政治和文化上的把关,就让宣传部自己去管”,决计不允许自己在这样的场合造次,于是笑眯眯地说,“史部长客气了,我分管文化是为你们宣传部做好后勤保障工作,这种艺术上把关的事情,还是由史部长來吧!”
史芸脸上立现几分喜色,许延松瞟了王鹏一眼呵呵笑着说:“史部长,你就不要谦虚啦!”
史芸不再推脱,站在那里侃侃而谈,一副颇有研究、极有见地的样子。
面对面的交流结束,包玲玲就不失时机地凑在许延松边上,轻声汇报已经安排了晚餐,请各位领导先去馆内的休闲室稍事休息,然后再一同前往用餐。
王鹏以爱人前來探望为由,向许延松告假,然后和考查组的人打了招呼,便先退了出來。
看看离吃晚饭还有些时间,王鹏便让余晓丰送自己去招待所见莫扶桑。
來东江这么久,王鹏一次也沒有回过宁城,不是他一点都不挂念家人和莫扶桑,而是心里总有一个人的影子挥之不去,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谁都对不住,有点难以面对莫扶桑的感觉。
正在打电话的莫扶桑沒想到王鹏这个时间回來,“啪”地一下直接挂了电话,怔怔地看着王鹏。
“怎么啦,这表情。”王鹏脱了外套扔在床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看着莫扶桑。
“沒有。”莫扶桑回过神來,“沒想到你这么早就下班了!”
“沒下班呢,晚上有个饭局推不掉,怕你不高兴,早点回來看你。”王鹏言不由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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