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荇跺了脚道,心里替自家小姐委屈不已,“明明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
而且,自己虽是个下人,这几日却也听说,好多人都等着看小姐的笑话呢,说是小姐议亲那日,估计先得有一半之前滥竽充数的人不敢上门,而剩下的一半里,也都是马尾穿豆腐踢都提不起来!
“回去了。”霁云却仍是步履轻快,转身便往自家马车而去。
青荇没办法,只得跟着上了马车。
这些人的猜测很快得到了印证,仅仅两日后,就传出了探花郎和谢府小姐定亲的消息。只是状元公那里,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消息。
“来来来,放这里……”
“轻些,这可是杭州的丝绸,说是进贡也用这些的……”
……
安府一片兵荒蛮乱,却是安钧之要送于谢府的聘礼到了。
看着众多家仆来来往往、忙成一团,安钧之早已是喜笑颜开,怎么也掩不住心里的得意之情。
虽是前几日跨马游街时因傅青川占尽了所有风光,让安钧之很是失落了一下,可和谢家的这桩喜事,特别是确知了安弥逊要入赘容府的消息,顿时是把原先的郁闷冲了个一干二净。
想到谢玉那千娇百媚的容颜,特别是谢府庞大的势力——
只要安弥逊离开了这个家,再加上谢家的全力扶持,如今再添上自己的科场得意这一头,安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安钧之早已是志在必得。
而且这几日来,安云烈明显对自己更加客气,甚至府中好多事情,都交给自己处理,这般作为,明显既是对自己的培养,更是传出了一个信号,老东西终于认识到,只有自己,才能扛起整个安家了!
有哪些机灵的管事,自然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更是对安钧之百般奉承……
“爹爹,”眼看该置办的都置办好了,安钧之勉强抑制住兴奋的心情,假惺惺对一旁的安云烈道,“逊儿明日不是要去容府议亲吗,这里有孩儿在就好,爹爹不如去看看逊儿,毕竟逊儿年龄还小,说不得还有需要爹爹关照的地方。”
安云烈点头:
“也好,我去去就来。”
“爹爹只管去,”安钧之神情愈发恭敬,“若有需要儿子出力的,爹爹只管派人来叫就好。”
与安钧之院落的热火朝天相比,安弥逊的院子里却明显太过冷清,除了安志兄弟还是喜欢往这里跑,其他人便很少涉足了。
安云烈在外面站了会儿,神情明显很是失落。
虽是孙子回府不过两年,安云烈却越来越发现,阿逊无论心胸才智,还是手段魄力,都强过安钧之一筹不止。
本来,孙儿才是最完美不过的安府继承人。
奈何,不止无心官场,更兼,还是毁了容的!
每每想到此事,安云烈便又痛又恨。
可时至今日,虽是自己一直没放松,可那日暗算了孙儿的凶手,却仍是没有半点儿线索,倒是阿逊的模样,似乎知道些什么,可那个孩子却是个心事重的,竟是每一次自己问起,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副不愿提起的模样。
自己虽是不好再问,心里却是愈发愧疚,更觉对不起他,再想到早死的儿子……
老公爷便不忍再为难孙子。
罢了,先全力栽培钧之吧。可自己也能瞧得出来,这叔侄两个,却是有些不睦的。于逊儿而言,自来都是冷情的,自己瞧着,这府里除了自己和老妻,大概没有那个是他真正放在心里的;至于钧之,心胸却是不够宽广,也直接造成眼界也有些窄。
自己只希望,现在多对钧之好些,将来,逊儿就是到了容家,自己在时,想那容家应是不敢如何苛待孙儿,可万一自己百年之后受了欺负,好歹,也要有个安身之处……
“逊儿,祖父明日,陪你一同去容府吧。”沉默了半天,安云烈终于道。
“啊?”阿逊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安云烈的意思,心里不禁有些愧疚——自己到现在还瞒着祖父已然痊愈之事,再劳动祖父为自己奔走,实在于心不忍,“祖父,您不必——”
“不用罗嗦了,老夫说去,自然就要去。”一想到孙子要“嫁到”容家去,安云烈鼻子就有些发酸,“老夫要让容府甚至世人都明白一点,你是老夫最疼爱的孙子,绝不是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才特意把你推出去!”
起码要让容文翰明白,这个孙子自己不是不要,而是太爱他了,才不忍心为难他!
说白了,自己和孙子一块儿去容府,就是给孙子保驾护航的,谁要敢看不起孙儿,那就是看不起我安云烈!
“什么,老公爷和阿逊一块儿去了容府议亲?”听到随从的回禀,安钧之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直气的浑身发抖,自己去谢府求亲,老东西不过打发官媒跑了一趟,轮到安弥逊那小混蛋,还是上赶着去入赘,老家伙倒是巴巴的跑了去!
“好像,还带了一大车送于容府家主的礼物。”那长随吞吞吐吐道。
据说有容文翰喜喝的千金难买的上好云雾茶,还一送就是足足十斤;又因容文翰雅好琴棋书画,更是搜罗来上古传下来的的凤尾琴、书圣柳陌子的碑序、上佳美玉磨成的棋,这一应礼物加在一起,怕不价值连城!别说所有,便只是其中任一样的价值,都超过自己昨日送往谢府聘礼的总和!
这么多好东西会从哪里来?安钧之一下蹦了起来,简直岂有此理,安弥逊那个混账东西,是真准备把安家给搬个一干二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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