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能理解,容家再是豪富,却没有哪家子弟愿意做那倒插门的女婿,以致很多人虽是垂涎容家权势,却是拉不下那个脸面来。
更有坊间,近日关于容府小姐,也有些不好的传言,最难听的莫过于,甚至有人说容府世女不甚守妇道,和安家公子甚至昭王爷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刘荣懿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就自己儿子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也就全赖宗族照看,混吃等死,当个米虫罢了。若族人肯养着他也就罢了,真遇着个刻薄的宗主,说不好,会受不少苦!
可若是真能做了容家的娇客,有容文翰照应着,荣华富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原本还怕容府嫌自家门槛低,待听了那些有鼻子有眼的传言,顿时信心大增,甚至隐隐觉得,也就自己大度,肯将就娶了那容霁云,容府真是沾了偌大的便宜!
为了婚事更加十拿九稳,便想托刘静萱让楚昭出面做个大媒,一来面上有光,二来有楚昭做媒,容家定然不好意思拒绝。
看刘静萱一直不说话,忙给旁边侍立的乳娘使了个眼色。
那乳娘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边小心的帮刘静萱捶背边道:“奴婢瞧着,咱们王爷可也是很疼容家那位小姐的,每每得了什么好东西,一准儿派人送到容府去。这眼瞧着容家小姐年龄一日日大了,王爷肯定也心里发急吧?真是给了姑太太就的二公子,都是自家人,倒也不怕有人会欺负了她,也算是给王爷分忧了。”
“什么好东西送过去?”刘静萱就愣了一下。
“王妃不知吗?”那乳娘故作一愣,“奴婢也是听其他奴才们说的,就前儿,还颠颠儿的派人送了个泥人张捏的活灵活现的一头小老虎到容府,说是容家小姐喜欢摆弄这些个物事……”
刘静萱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刘荣懿朝着乳娘点了点头,悄悄退了出去。
“娘说那婚事一准儿能成?”王贺亭愣怔了一下。
今儿实在有些被霁云的气势吓到了,万没想到,那么一个小丫头身边跟着的竟都是绝顶高手,那侍卫的刀贴着头皮掠过时,王贺亭好险没吓晕过去。
这会儿听母亲说九成九能和容府结亲,不由有些抵触情绪。
刘荣懿却是会错了儿子的意思,以为儿子是担心容府推脱,忙安慰道:“那是自然,你放心,只要能娶了容霁云,你这一辈子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吃喝不愁了,就是娘,也能跟着你享几天福……”
一番话说得王贺亭有些意动,却还是有些心结:
“娘说的倒是好,可就是有一点,那容家小姐太过凶悍了些,……”
想起霁云瞟过自己身上时,那锐利的眼神儿,刺得王贺亭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一半。若真是日日和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自己怕是会不举吧?
“你傻呀你!”刘荣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只要能把容霁云驯的服服帖帖,凭她家的权势,你想要什么样温柔的没有?你到时只多哄她些便是!”
楚昭回了府,一进书房,便看到几个精美的陶瓷罐装得蜜饯,正一字排开在书桌上。
看楚昭神情疑惑,郑凉忙道:
“是今儿个霁云小姐拿来的。”
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大包茶叶和一个匣子道:
“还有那些,是刚收的新茶和上好的沉香,霁云小姐说不止味儿好闻,还有助于睡眠,说是听容相说王爷打小就有个睡觉不踏实的毛病,就找来这些物事,王爷要是用了好,她就再送过来,还一再嘱咐我说让转告王爷您,可要多注意身体,还有送给王妃的东西,听说也全都是用心挑选的,还送了一大匣子护身的玉器让王妃安胎用——霁云小姐,真是个有心的。”
楚昭不觉伸出手轻轻摩挲着那简朴的木匣,神情怔忡中更有无法言诉的温柔。
刘静萱进房间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参见王妃。”郑凉忙道。
楚昭回身,神情又恢复了泰然,对着刘静萱温声道:
“你身子重,有什么事派人来说一声就好,又何必巴巴的跑过来?”
刘静萱踮起脚,轻轻的帮楚昭解□上的斗篷:
“妾身知道王爷心疼我,可妾身是王爷的妻子,但凡有可能,妾身都想亲自服侍王爷。”
楚昭愣了下,手慢慢抚上刘静萱的背,刘静萱顺势偎依到了楚昭的怀里,小声道:
“另外,妾身还有一事相求,王爷想法子,把姑母一家遣走吧,还有妾身的乳母,也是不能留下了。”
顿了顿,又小声央求道:
“若是妾身的亲人,做事有些鲁莽,还请王爷看在妾身的面上,莫要责罚太重……”
乳娘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明显是要挑拨自己和容府的关系,那般言语,必然是有人授意,刘静萱思来想去,也就是回娘家时,叔父和婶娘言谈之中,对容府颇为不满……
可他们又如何知道,自己费了多少力气,才让王爷终于愿意试着接纳自己?
怨只怨,自己和昭王爷,认识的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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