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可要记得今日的话,将来,儿子纳那几个红粉知己进门时,娘可不许反悔。”王贺亭勉勉强强道——实在是一想到说不好会娶个母老虎进门,心里就不痛快。
“那是自然。”刘荣懿忙不迭答应,只要能哄得儿子听话娶了那容霁云,自己以后就再不用回海陵看婆家人的脸色,可以在上京出入宫廷贵妇之中。
长子现在已经做到知府的位子,由容家撑腰,说不定可以封侯拜相,到时候自己就是一品诰命夫人。
再不济,靠着小儿子,自己这日子也定然可以滋润的紧。
“只要我儿答应娶那容霁云,但凡你所说,娘无有不允。”
却不想郑凉正奉了楚昭的命令,领了几个下人站在门外,正正把母子两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好险没气晕过去,若不是想着屋里这位正经是王妃的亲姑母,依了郑凉往日的性子,怕是要马上拿了棍子把人打将出去。
当下再不犹豫,指使仆妇上前用力的拍门,那如山的震响,吓得刘荣懿不由一哆嗦,很是不悦道:
“哪里来的不懂事的奴才,怎么这般无礼?”
王贺亭上前一把拉开门,斥骂道:
“混账东西,太太正在房间里休息,你们却在外面乱拍乱叫,是要找死吗?”
“王公子,”郑凉沉着脸道,“我们这些奴才要如何处置,是要由王爷说了算的,还是说王公子以为,可以代为处理王爷家事?”
王贺亭尽管混账,却也是明白,郑凉虽名义上是王府的总管,却是陪着昭王爷从小长大的人,两人感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厚,早超越了寻常的主仆。
刚进王府时刘静萱就曾经耳提面命,告诫他切不可惹到郑凉。
这会儿看郑凉发怒,顿时讷讷不敢言。
房间里的刘荣懿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知道是郑凉在外面,心里顿时一激灵,郑凉可是楚昭的贴心人,难不成是侄女儿的话起作用了,昭王爷要和自己商量小儿子和容府联姻的事情?
这样一想,顿时喜笑颜开,满面春风的快步走出房间,傲然道:
“我说今日里怎么喜鹊喳喳叫呢,原来是郑大总管到了。是不是你们家王爷让你来请我和亭儿过去啊?”
来请她和那个混账东西?郑凉简直是要被气乐了。冷笑一声:
“你二人快去前厅吧,你家长公子已经到了。”
说着也不理二人,便即扬长而去。
大儿子王贺飞也来了?
刘荣懿有些愣怔,转念一想也对,飞儿是自己嫡长子,自己毕竟寡居在家,亭儿的婚事,很多方面还是由飞儿做主更好。
虽然不满郑凉傲慢的态度,可一想到马上就要和容家是亲家了,又把心头的火压了下去,照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
“狗眼看人低的老东西,等我家亭儿娶了容霁云,让你跪着给我们娘俩赔罪。”
想着既是要谈婚事,说不好容家也会来人,自己还是要好好的打扮下,竟是又翻出来件颜色鲜亮些的衣服急急的换上,找出几件漂亮的首饰戴了,这才带着王贺亭兴冲冲往前厅而去。
郑凉早已经到了,前厅里还有一位神情惶恐的年轻男子,侧着身子小心的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的手却有些抖,甚至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郑凉满脸怒气的进来,伏在楚昭的耳边小心的说了几句什么,楚昭本就阴沉的脸,一下子气的铁青,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墩在桌子上,只听咔嚓一声,顿时碎裂成无数碎片,眼睛随即刀子一样扫向王贺飞。
王贺飞吓得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颤声道:
“王爷恕罪!下官这就把舍弟和家母接回海陵,此生不会让他们再踏入上京一步。”
王贺飞脸色如土,心里暗暗埋怨母亲不懂事。那容家是什么人啊,容家的世女,又岂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高攀得起的!母亲竟然还敢四处宣扬,好像王家愿意娶容家女是多大的恩惠似的,这样打容家的脸,不是上赶着找打吗!
本来这次进京是满怀希望的,满以为肯定能加官进爵,哪知道母亲和弟弟却闹了这么一出。
王贺飞为人一向谨慎,在任上虽无大的政绩,却也算是称职,兼之表妹刘静萱是昭王正妃,又加上有了身孕这样天大的喜事,只要表妹夫肯照拂,从此青云直上,那还不是指日可待!
本想着叙完职就亲自过府拜访楚昭的,哪知楚昭却忽然派人把自己宣来。听楚昭冷着脸说完前因后果,王贺飞直吓得魂都飞了。那次表妹大婚时,王贺飞也是来观了礼的,印象里楚昭还算是很温和的一个人,这样疾言厉色丝毫不假颜色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真是下作!”楚昭长长呼出了口浊气,好不容易才强忍住没有立马提剑去后堂手刃王贺亭那小兔崽子,恶狠狠的盯着趴在地上的王贺飞,“你们王家果然了不起!本王倒想问问,谁给了你们这天大的胆子,竟然连容家世女都敢唐突!”
云儿那般冰清玉洁的女子,在这些腌臜人口中,竟是成了什么模样!
自己放在手心里呵护仍恐不够,现在竟是被人这么泼脏水,更可恨的是泼脏水的人,还有自家亲戚,自己还有何脸面再去面对云儿和相父?
被楚昭身上的凛冽寒意吓得一抖,王贺飞又一哆嗦,心知母亲和弟弟定然是犯了王爷的大忌,再一想也不知那容相现在可是已然知晓?若是楚昭和容文翰一起向王家出手的话,怕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王家会瞬时化为齑粉!
吓得不停磕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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