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阿逊忽然顿住脚,神情大变,却是已经没有了路,前面横亘的分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快追,在那里——”那些黑衣人的声音紧跟着传来,看几个人突然站住脚步,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停下脚步,狞笑的瞧着几人,“别再跑了,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哧律律——”旁边忽然传来一声马嘶,却是霁云的那匹玉雪狮子骢突然从旁边的丛林里冲了出来,一直跑到霁云和阿逊身边才站定,嘴里喷着热气直去舔霁云的脸。
“少爷,你们快上马,我和二牛挡住他们!”十二抽出宝剑,护在阿逊和霁云身后。别的马儿兴许不成,可有玉雪狮子骢在,应该可以驮着两位少爷到悬崖的那一边去!
“快,拦住他们——”那些黑衣人也马上明白了十二的意思,顿时有些着慌。又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竟是有更多的黑衣人追了过来。
“少爷,快走!”十二急道。
阿逊身形晃了晃,脸上已经隐隐有些青气,知道此番剧烈厮杀之下,已经加速了毒素的运行。一只手托起霁云放到马上,另一只手摸出几枚霹雳弹分别塞给十二和阿牛:
“两个人太重,云儿先走,待会儿咱们趁乱——”
一句话未完,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阿逊——”霁云大惊,跟着翻身滚下了马。
眼看黑衣人已经来到近前,十二一咬牙,就甩出了一枚霹雳弹。二牛忙把阿逊送到马上,又抱起霁云放在后面,狠狠的照着马屁股拍了一下:
“少爷,坐好!”
玉雪狮子骢痛嘶一声,一扬马蹄便撒足疾奔。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最后一个黑衣人也打马出了林子,看到马上两人厉声道。
霁云恰巧回身,正对上蒙面人狠戾的眸子——这双眼睛,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没事——云儿你先走——”身前的阿逊突然动了一下,看自己正躺在霁云的怀里,忙挣扎着要直起身形,却被霁云死死抱住,“别动!”
霁云深吸一口气,牢牢搂住阿逊的瘦削的腰:
“要我放开你,除非,我死!啊——”
身子忽然猛地一晃,竟是从凌空飞起的玉雪狮子骢身上直直的朝崖下坠了下去!
“云儿!”阿逊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跃而下,一手捞住霁云,另一只手摸出怀里的金针朝着对面的悬崖就射了过去。
随着金针“哧”的一声没入崖壁,两人急速下坠的身形终于止住。
玉雪狮子骢已然到了悬崖对面,看到悬崖下不住晃荡的两人,顿时急得嘶鸣起来。
“云,云儿——”阿逊头一阵昏眩,意识也一阵模糊,忙用力一咬舌尖,随着一口鲜血吐出,阿逊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些,这才发现,霁云的后心处正插着一把飞刀,伤口旁边的青气让阿逊清楚的意识到,这把刀和自己身上那把一般,也是一把毒刀!
阿逊快速点了霁云伤口旁几处穴道,伸手轻轻一按,那把飞刀腾地飞了出去,霁云疼的哆嗦了一下,嘴里轻轻叫了声“阿逊”便再无声息。
阿逊呆了一下,金针的线太细,又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那丝线已经完全没入了阿逊的手掌,鲜血顺着丝线很快浸湿了阿逊的肩头。
阿逊却完全不顾痛的好像就要断掉的手掌,反而低下头,对准伤口快速的吸了起来,耳听得上面打斗声越来越近,阿逊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少爷——”十二的惊叫声忽然从上面传来,很明显,两人已经退到了悬崖边,而且发现了悬崖下吊着的两人。
“哟,还真是命大呀——”一个黑衣人狞笑一声,“准备弓箭——”
“云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阿逊深吸一口气,脚猛地一蹬崖壁,身子荡起的同时,把手里的霁云朝着对面就扔了过去,勒着手掌的丝线也同时断为两截!
云儿,是不是阿逊太坏了?所以老天才要惩罚阿逊离开你?阿逊真不想死啊,可阿逊更不想你死……
意识越来越混乱,隐隐约约中,崖壁上探出一个人来,那人瞧着急速下坠的阿逊,慢慢解下脸上的黑巾,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
谢莞,竟然,是你……
客栈内,一只信鸽盘旋了片刻,在一个窗户上停了下来。谢明扬拿过信鸽,拆下纸条,上面只有几个简单的字:
全歼。儿,莞。
谢明扬慢慢撕碎纸条,久久的坐在那宽大的太师椅上……
那些黑衣人离开不久,一辆简简单单的青布马车慢悠悠驶来。
“咦——公爷,前面河滩上好像有个死人——”车夫忽然一勒马车,回头对车内人道。
“是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车里传来,车内人似是沉吟片刻,终于吩咐道,“你去瞧瞧。”
“是。”车夫应了一声,利索的跳下马,待翻起那人,探了下那人的鼻息,忙扬声道,“公爷,好像还有口气。咱们要不要救?”
“还活着?”车里老人微睁了下眼睛又闭上,“你看着办就好。”
还没坐稳,那车夫突然极为惊吓似的大叫一声,“公爷——”
老人不由皱眉,阿武跟着自己南征北战多年,血河尸海都见过,怎么今日却这般沉不住气?果然是太久没有上战场了吗!
“公爷——”哪知安武抱起河滩上的人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眼睛里甚至还有泪花,“您快看,您快看呀——”
老人愈发蹙紧了眉头,刚要呵斥,却在看到安武怀里的年轻人敞开的胸口处缀着的一块缺了角的玉佩及玉佩下傲然而立的奔马形胎记时一下呆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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