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收敛心神,扫视眼前众人,“差事到底要怎样办,兵部到底有几个,是一个,是两个,上书房去内阁传朕口谕,在大婚期间,谁要再敢妄议辽事,不是兵部的人,瞎掺和兵部的事,那朕就不是先前的态度了。”
从辽左前线爆发战事,朱由校就一个态度,包括他在内,任何人都别想干涉辽前战事,一道指令,一张公文,都别想从京城中枢派至辽东。
兵部尚书王象乾上前作揖道。
“卿家有何罪?”
毕竟对辽战略是他明确的,熊廷弼他们作为实际执行者,心里承受多大的压力,没有人比朱由校更清楚了。
“这场御前廷议,一个个都好好想想。”
“以下犯上的建虏,妄想着通过一场战争,侵占窃取我大明在辽疆土。”朱由校眼神凌厉,继续说道:“在这等形势下,谁讲什么熊廷弼有罪,要早换辽东经略,力保辽局能有变化,那非蠢即坏!!”
仗打败了,过是他朱由校的。
“臣等遵旨。”
要说这背后没有算计,朱由校打死都不信。
辽东的整体情况太过复杂,不仅人复杂,而且事复杂,再加上各方的关注,想要去做些改变,就像是徒手攀爬悬崖峭壁,稍稍有疏漏,稍稍有松懈,便会掉进那万丈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都说治国若烹小鲜,可事实上哪有那么简单,有太多的事情,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间存在直接或间接的联系,想要去毫无顾虑的处理,那纯粹是痴人说梦。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露出一抹无奈笑意,“朕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反对你,哈哈,辽左这一战若败了,朕只怕要丢掉些什么了。”
此言一出,令在场众人无不心惊。
这等通俗易懂的道理,即便是再蠢再傻之辈,心里或多或少都明白,可是偏偏在朝就吹起这股风。
辽左的这一战,在朱由校很早开始谋划时,心里就明白一点,只要有针对性的部署选择落实下去,就必然会出现新的变故和影响。
从哪调?
要调谁?
蓟州?宣府?大同?太原?榆林?固原?宁夏?甘肃?还是从山东等地调啊?先前调的还少吗?
国库不空虚了?
朱由校摆手打断道:“依着朕来看,有罪的怕是朕吧!”
既然选择信赖和倚重熊廷弼他们,就必须无条件选择信任!
力挺熊廷弼,这是朱由校必须要做的。
“臣有罪。”
地方有钱粮了?
本来就烂透的辽东,朱由校出于种种考虑,不想今后过于被动,为了能抢出些时间,他才选择这场豪赌。
如果辽左这一战真败了,朱由校就会狠下心,彻底舍弃整个辽东,采取新的战略部署谋势,不然动辄向辽东砸银子,那换来的就是肥了一批人的腰包,而大明会被活生生拖死。
而要说辽左这一战赢了,那优势就太多了,很多悬而未决的事情,都能趁着这场大胜推动起来,甚至辽东将变成大明军队的练兵地,建虏将沦为明军的磨刀石,朱由校最想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去把崔呈秀给朕召来。”想到这里的朱由校,收敛心神,眼神凌厉道:“仓场查到现在,也该到了见分晓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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