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期间我每天就是在家里画画。早上七点半左右起床,吃了早饭去画室。中午吃饭。下午我继续画画。晚上去外面吃晚饭。到家时便差不多十一点或十点了。周六我没有画画,然后就是后来做领取货箱的准备。”
“周三的时候,你该是在画室画画了?”
“是的。你为什么要特别问起那一天呢?”
“以后再告诉你。你能证明那一天的行踪吗?有人去画室找过你,或有人看到过你在那里吗?”
“我想没人看见。”
“那天你几点吃早餐?”
“大概八点吧。不过我并不总是那么准时。”
“关于那个周三,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吉恩在脑海中极力搜索着:“没有。我想没有特别值得说起的事情。”
“这非常重要。有没有其他的人可以证明你在家?难道你一个客人都没有吗?有没有人来跟你打听什么?”
“没有。有一两个人来摁过门铃,我没搭理。没有约定,我就不在意了。”
“如此,就非常糟糕了!我再问你。你晚饭在哪里吃的,又去了哪里?”
“每天都在不同的餐馆吃。”
华生看到夏洛克将吉恩在那一周去过的所有地方在手机上制成了一张表格。他明白他是想将这些地点仔细筛选,找出可作为他不在场的证明。但到目前,所有的回答都令人很失望。事情显得对吉恩越来越不利了。
夏洛克问道:“关于昆汀的电子邮件你相信吗?”
“相信。虽然信的内容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真的。你知道,我跟昆汀一起投资证券。运气好的话,我猜可以再得五十万。刚看到信的时候,我以为是昆汀在玩恶作剧,但他不是这种人。所以,我想这是真的了。”
“有没有因此给昆汀打电话呢?”
“我打过电话。当时太晚了,他的电话没有打通。本来想到早上再打一个。但第二天早上,他又发来了简讯。告知货箱已经寄出。我就急忙去准备取货箱的事了。”
夏洛克点了点头,在本子上做了记录:“是否在网上订购雕像,并让雕像公司将雕像寄往哪个假地址?”
“没有。”
“不过你家里的电脑可不是这样说。”
吉恩疑惑不解地看着夏洛克。“我家的电脑?”
“吉恩,”夏洛克缓缓地说道,“你的电脑里有雕像订购函。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吉恩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他高声叫道,“这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看过了。”
“你说你看过了?”吉恩非常激动,手在不断地挥舞,“夏洛克,这太过分了!我绝对没有在网上发过什么订购函,你一定弄错了!”
“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弄错!我不仅看到你在电脑上保存的订购函,也看过雕像公司那边提供的网络订单。”
吉恩跌在椅子里,显得无限迷惘以手抚额:“我不知道。你绝对不会看到什么订单,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你们看到的一定是伪造的。”
“你删除了它。但没删干净。”
“啊,我哪会知道?我根本不知道!”突然他的声音变了,“一定是个陷阱。你说看过了,我就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了。但这一定是个陷阱!”
“我也同意你的看法。”夏洛克说,“陷阱要人做的。谁能够进你的书房,在那里用你的电脑?你想想看,这可能是谁?”
“我不知道。我想没有人能这么做。不过,要是想这么做的话,谁都有可能。我实在想不出来谁会这么做。网络订单是什么时候的事?”
“雕像公司收到订单是在三月三十日周二早上,就是晚宴后你回伦敦的那个晚上或是第二天。”
“我不在时,谁要想进去都能做得到。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一定是有人潜到我家去了。但我并未发现可疑迹象。”
“吉恩,艾伦又是谁呢?”
吉恩瞪大了双眼:“艾伦,我不知道!什么艾伦?”
夏洛克紧盯着他的脸,回答说:“就是你悲伤的艾伦!”
“夏洛克,你究竟在说什么?你说‘你悲伤的艾伦’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你该知道的。最近写信给你,请你不要抛弃他的、署名为‘你悲伤的艾伦’的那名男子是谁?”
吉恩死死地看着夏洛克,他是那样的震惊:“是你疯了,还是我神志不清?”他缓缓说道,“我从未收到过这样的信。这件事,请你一定要说清楚些!”
“吉恩,我现在告诉你,我为什么要问这些。我手机里正有‘你悲伤的艾伦’这封邮件的备份。你看一下。”
吉恩满腹狐疑地接过夏洛克的手机。看过后,他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夏洛克的脸。
“夏洛克,我敢说,对于这封信,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它跟我没有关系。到目前为止,我没看见过,也没听说过艾伦的名字。这全是捏造的。我可以认真的告诉你,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夏洛克点了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书房的长绒窗帘前,是否有一把圆背的皮制椅?”
“是的。”
“你仔细想想,杰尼尔是不是最后一个坐过那把椅子的人。”
“我不用想就能回答你。杰尼尔根本就没坐过,因为他压根没去过我那里。”
“好。我再问一次,请不要嫌我罗嗦。杰尼尔从来没去过你那里吗?”
“我以我的名誉发誓,他从未去过我那里。我想,他连伦敦都没踏上过一步呢!”
夏洛克点了点头:“我再告诉你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在那把椅子的阴影里,也就是窗帘的边沿,我找到了一根镶有钻石的袖扣。吉恩,就是那天晚宴杰尼尔衣服上的钮扣。”
吉恩惊呆了。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夏洛克的脸。他面色苍白,双眼满是惊恐的神色。周遭一片沉寂。逐渐消失了的困惑,此时重又填满华生的心胸。吉恩是在演戏吗?要是如此,他的演技也太过完美了!
这时,吉恩动了动。“啊!”他哑声叫道,“噩梦!我算是明白了!我即使是什么也没做,却被编进了罗网之中。这网如今是越结越紧了。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夏洛克?是谁在这么做?谁会这样恨我!非要置我于死地?我虽然没有一点线索,但我知道,一定有这么个人存在!”他全身都在绝望地颤动着,“我受不了了!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我吗,夏洛克?”
华生越发困惑起来,但夏洛克仍是平静如水:“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他说,“我曾经好几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案子。都因一个偶然发现的证据将以前的所有事实推翻,使案情急转直下。你不必绝望,这有很多前例可循。请再等一二周,我会来说说我的意见的。”
“谢谢你,夏洛克。我会尽量振作起来。那颗钮扣意味着什么呢?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阴谋。我们怎么破解它呢?”
“吉恩,这就是我们必定会胜利的地方。我得走了。请你想到了任何能证明你行踪的事情,立刻通知我。”
……
结束和吉恩的谈话,夏洛克显得很兴奋。好像得到了什么大线索似的。
他和华生一起走出警局打算返回贝克街时,华生却不肯与他同行了。“刚才萨拉发来简讯,她生病了,让我去她家,可能需要我在她那儿过夜,以及明天医务所的事都需要我去照应一天。”华生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夏洛克拉住他的车门不放手:“过夜?她要你过夜吗?”
华生点头。看到夏洛克显得奇怪的表情,再次坚定地点头:“我不能不去。她需要帮助。”
到达萨拉家时,华生发现萨拉并没像他想的那样病的很严重,她甚至还准备了一桌晚餐。
华生走过去要给她检查得了什么病。
萨拉轻声笑了:“轻微感冒而已,并不严重。不过……很想身边有个人照应呢。”
华生并不蠢笨,自然立即明白这是女人允许他接近的信号。他很兴奋地和萨拉坐在晚餐桌前。心中想着自从阿富汗战场回来,他一直都还没有机会接近女人。如今能有一个女人青睐于他,真是再好不过。
晚餐正进行的很愉快时,华生收到了来自于夏洛克的简讯。‘华生,很不幸地,一分钟前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恰恰摔断了腿。’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