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一定是凶手和杰尼尔独处时,突然失控。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竟而导致杀害了一个人?我为此首先联想到的是因憎恨或嫉妒引发的恋爱事件。我想到吉恩了。可是对于愿意和自己私奔的人,是不应该满含憎恨与嫉妒的。当然,情人之间的一时争吵也有失控的时候。可产生这么可怕的后果的可能性却是很小的。吉恩犯罪的嫌疑就显得不那么明显了。我想,乔斯琳的憎恨与嫉妒可能比较大。她作为凶手,动机是比较明显的。而且她完全拿得出九百八十万美元。只是,为什么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呢?”
雷诺说:“我完全赞成你的意见。我们应该注意,使乔斯琳的心情恶化并下毒手的一定需要有一件事引发。她必定是知道杰尼尔要跟吉恩私奔,或打算私奔的情况下,才决定下手的。她要是在杰尼尔私奔之前根本不知情的话,就谈不上了。
而且,只有在她还深爱着他时,才会发生。如果乔斯琳有其他情人——这对于她那样的富家小姐并不奇怪——她在惊讶、意外之余,或许还会觉到高兴。”雷诺说。
见华生点头表示赞同,雷诺继续说:“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乔斯琳深爱杰尼尔,又知道他要私奔,或已私奔的话,她就具备犯罪的动机。否则,就找不到她的犯罪动机。”
华生一边思考一边说,“难道一定就不会是其他人吗?我认为不应将思维圈定在吉恩及乔斯琳。”
“不错。例如保镖。说不定杰尼尔还有别的旧好,既然他喜欢男人。这一点不能忽视。不过,眼下可将吉恩及乔斯琳作为焦点。”雷诺说。
“还有一个问题,”华生说,“根据验尸报告的死亡时间,杰尼尔从私奔离家到被害间隔不长,几乎是相继发生的。我们可以根据饭店经理的证词,假设晚宴后第二天他就去了伦敦,杰尼尔有没有同行者?有的话,嫌疑就在吉恩。没有的话,嫌疑就在乔斯琳了。”
“你们可以想想凶手是如何将尸体装入箱子的。”夏洛克提示。
“有关箱子的动向,已经查得很清楚了。雕像公司送出的是里面装着雕像的箱子,被送到机场期间,证实绝对没人动过它。接下来的时间里,箱子出现在伦敦机场。现在的问题是,箱子不是两只,是一只箱子来回折腾。后来,那只箱子又被送回巴黎。我们已查出它在途中不曾被动过。箱子到达巴黎后,失去了踪影,接着又一次被送出,直到再次出现在伦敦。此时,箱子里装着的就是死尸了。旅程中不太可能作调换。”
分析到这里,华生大胆地说:“我认为,尸体是在伦敦装箱的。我觉得杰尼尔不太可能是死了之后运到的伦敦。想想法医验尸报告上的死亡时间,有没有可能时间稍微推后一点,杰尼尔同吉恩去了伦敦,在伦敦被杀害,然后才装入货箱。”
“好像可以。”
“要是他和吉恩去了伦敦的话,吉恩就是凶手了。吉恩会怎样处理尸体?首先,他得给尸体找个安置的地方。他想到了在乔斯琳那儿看到过的装雕像的那种箱子。他知道去哪里找箱子。他在网上找到那家雕像公司,为了在外观上和乔斯琳订的那款一样,他特别地选购了最相似的雕像。”
“怎么解释虚构的地址?”夏洛克问。
“没有好的解释。但我想那是罪犯遮人耳目的把戏吧。”
“继续说下去!”
“箱子到了伦敦后,他马上领回来。打开箱盖取出雕像,再将死尸装进去。箱子又寄往巴黎。他自己也跟着来到巴黎。之后,他将箱子从机场提出。再次将箱子托送去伦敦,他自己也回去。五号早上在机场等着取走。”
“他为什么要这样将箱子运来运去呢?既然要处理尸体,他这样反复折腾并未达到目的。”
“我也不知道。”华生说,“虽然我解释不了,但我想他就是为了扰乱视线,让警察找不到合理解释。他在箱子里装入那么多钱也是这个目的,让人如坠迷雾,搞不清原因。虽然他声称他经济拮据,但也许并非如此,他能继承那么大的房子,怎么就不能继承到一笔钱呢?反正这样折腾之后钱还是他的。更或者,他根本就是为了得到这笔钱而作案!他真的经济拮据,为了不最后落到守不住祖业的下场,挺而走险杀人取财,要知道杰尼尔也出身有钱人家庭,也许这笔钱根本就是杰尼尔的。另一个很有力的证据就是,箱子在反复运送中,每次都会出现一个男人,极其疑似吉恩。目前,我们没有发现任何这样的男子,我想他就是吉恩了。”
“如果你的推论正确的话,”夏洛克说,“有关打赌的那封电子邮件就是吉恩写的。那他的目的明显的就是要嫁祸给昆汀了?”
“或许是乔斯琳。”华生说。
“乔斯琳!”雷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没错,就是那样。我总算明白了,电子邮件与箱子都是吉恩想嫁祸的手段。你说呢?”
夏洛克质疑道:“为什么要署昆汀的名,何不直接署乔斯琳?”
“那样太过明显!”华生因推理的良好进展而显得有些雀跃,“未免太直接了!吉恩想,他干脆假借昆汀。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从另外的角度想一想,也不难发现吉恩的破绽。发邮件的人所需的信息及知识,只有吉恩具备。他曾跟昆汀谈论过证券投资,对此事有详细了解。所谓昆汀和丹泽尔打赌的事是为了蒙骗警方,纯属子虚乌有。或许只是吉恩编造了领取箱子的理由。”
“有道理!”雷诺兴奋地说道,“一切都是那么的严丝合缝。总算开启了一扇门!还有,我们不能忽略杰尼尔留下的信。可以肯定的是,那天晚上,杰尼尔和吉恩之间确曾有过单独的交流。”
“这确实很重要。”夏洛克说,“但值得怀疑的地方不是没有,如,你如何解释杰尼尔除了穿在身上的外出的衣服,其它什么都没带走,华生?”
“我想他是太兴奋了。杰尼尔激动于自己的决定,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夏洛克摇了摇头:“还是让人难以理解。他没有准备任何行李,不像是私奔的样子。我以为,杰尼尔是在当天晚上被杀害的。他穿着外出宴会时外套是凶手故意布下的疑阵。”
华生接口道:“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我最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杰尼尔要是在那天晚上被杀的,尸体放在哪里?书房里的箱子印痕,是运送雕像时留下的。那个箱子此时正放在乔斯琳的仓库里,在此没有什么嫌疑。二,那幢房子没有可以搁置尸体的地方。反复搜查过,没有任何发现。他要是在家中被害,凶手可能是吉恩、乔斯琳,或别的人共谋。据查吉恩很难和保镖是同谋,但没有同谋,吉恩是无法将尸体运送出去的。至于乔斯琳,在尸体处理方面,她就要方便多了。但她有明显的不在场证明。至于保镖,我认为他是值得信赖的人,不可能是同谋。在我们推测的作案时间里,那所房子里一直有人,任何行动都逃不过保镖的眼睛的。”
“我同意华生,我也觉到遇害的时间不是在当晚。”雷诺说。
“你们警方找到那个叫佟阵的美国人了吗?”夏洛克说。“她很有可能是编造的。”
华生说:“这并不重要。乔斯琳说她到家刚过两点。这一说法在保镖那里被证实了。不管她去干了什么,她都是过了两点才回的家。这样的话,她要是凶手的话,谋杀也只能发生在那天之后了。”
“这一点似乎毫无疑问了。”雷诺说,“至今为止,我们找不到乔斯琳跟箱子及电子邮件的关联,杰尼尔是在伦敦遇害的又能确定无疑了,我想可以将乔斯琳排除了。你说呢,夏洛克?”
“我以为现在将任何人排除都为时过早。”
“如果是乔斯琳,她只能是在那晚行动的。”华生说,“在你看来,乔斯琳是因为杰尼尔准备私奔,才要将他杀害。如果她回家看到了他,所谓私奔在那晚就是没发生的事,她就不可能杀他。没看到他的话,她就更不可能杀了他。”
夏洛克大笑起来。
雷诺却认为华生说的非常有道理,他满意地为这次讨论做出结论:“总结一下吧。我们已知杰尼尔遇害的时间在晚宴当晚十一点半到第二天晚上吉恩在网上订购雕像的时间之间。凶手显然就在吉恩、乔斯琳、未知的某个人之间。目前没有其他人的任何线索,乔斯琳与吉恩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先看乔斯琳。她所谓犯罪动机,要看她事先是否对杰尼尔私奔知情,如果她不知道,她就不再有嫌疑了。依我们目前的调查来看,在可能的犯罪时间里,她确实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相反,吉恩的可疑之处就非常多了。第一,他曾接到杰尼尔的电话要求约会。晚宴之后,乔斯琳不在的时候,他又留下来同杰尼尔单独相处,时间在十一点到十一点半。虽无明显证据,但他们有可能会待到一点左右。后来,杰尼尔可能与他同行了,两人分别前往伦敦。推断来自下面三个理由:1,他给妻子留言说了他要跟吉恩走。这封信的价值,在未取得专家鉴定之前是不能盲目相信的。2,不论是生是死,他当时都不在家了。保镖曾在房子里搜索过。箱子在此之前一直是放着雕像,周一才打开的。3,由箱子的运送时间及路线可知,死尸是在伦敦被装入的。所以说,杰尼尔是到了伦敦的。
其次,吉恩所说的昆汀发来的电子邮件,只是他自己编造的结果。因为邮件中一半的内容,有关打赌及能力测试等,都是虚构的。是为了给货箱制造一个出现的合理原因。可以肯定的是,电子邮件不是昆汀写的。对于邮件中所述情形了解最多的是吉恩。
最后,货箱在运送过程中,多次露面的是那位男子像极了吉恩。”
夏洛克说:“但同时,又有两点对吉恩非常有利。第一,他的作案动机我们确定不了。第二,在开箱发现死尸的现场,他的震惊昏厥是不能忽视的。”
雷诺点头:“现在,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来得出结论,所以还得继续调查。有关电子邮子到底是从哪里发出的。我明天就派人将乔斯琳可能使用的网络地址搞到。要是尚无线索,同样的调查昆汀、丹泽尔及其它人。我会通知伦敦警察局,对吉恩做类似调查。电子邮件总应该出自其中一人的网络地址。”
“网络这一块是查不出什么的。”夏洛克说。“雷斯垂德一定早就做过尝试了,至今没有结果就说明一无所获。你倒不如去调查另一件不能迟缓的重要事。箱子再次运来巴黎这段时间里,吉恩的行踪要作详细调查。杰尼尔是否与其同往伦敦,要有清楚的说明和结论。
第二,乔斯琳在那一段时间里的所作所为也要调查清楚。要是还没有结果的话,就请目击证人将吉恩与提货的男子作比对,看看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最后,杰尼尔以往的生活需要仔细调查,将可疑之人全部找出来。”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