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她真这么说?”安锦敛眉凝神,转身在房内踱了两步。
我点了点头。“不是开玩笑。其实她要这个储君之位本身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改变了主意。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而且她之前的话也很奇怪,‘为了所爱的人不顾一切’?难道她是在说自己?”
“看来姜云翘这回出游,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安锦果断地下了结论。“之前我与岑驸马闲聊时,也看得出他心绪不佳精神恍惚。照你们的对话推断,姜云翘这次改变了心意,一定是因为她爱的那个人,也就是所谓的雪中少年。只是她为何要为了他争夺储君之位?”
我叹了口气。“看来一切的关键都在这个雪中少年的身上。但姜云翘只说他是杞国人,这要从何查起?”
“其实不难,只要从姜云翘身边的人入手,一定有收获。”安锦微微一笑。“交给我去查。”
“你去查?”我有些犹疑,这儿毕竟不是杞国,并非安锦的地盘,他要怎么查?
安锦挑了眉,语带戏谑道:“怎么,信不过为夫的手段?你当我这些日子在南瑞当真只是在悠闲玩乐?”
我回过味来,又惊又喜。我记得南瑞也同样有秘部的手下,想必这些日子安锦在奉朱混得如鱼得水,自然也与秘部的暗探们一一取得了联系。曾经服务于杞国皇室的秘部,自从与杞皇决裂之后已成为了不从属于任何国家的独立存在,只听命于安锦,未想到今时今日又再一次发挥了作用。
“若不是对南瑞的情形有所把握,我怎么敢把你送到这儿来?”安锦微笑道:“再不济,也得保证你和家人的安全,这是我的底线。”
“所以——你知道泓帝是真心要传位给我,知道姜云翘不会对我不利。”我顿悟。想到自己初至南瑞时那般步步小心事事留意,哪里知道原来安锦已经事先布置妥当。
安锦摇了摇头。“我当时并不能完全确定泓帝是否真心待你,只是让人无论如何要保全你和家人。这是步险棋,好在我们最终还是赢了。”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我只觉可惜。若早知道有这么些人的存在,也许我也能做些什么事来帮助他,而不是一个人困在局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
他似看透了我的心思。“因为我不想你再做什么,只要学会保护好自己也就够了。剩下的事,让我来做。”
安锦的查探很快有了结果。姜云翘出游回来时,的确多带了一名男子回公主府。虽然那名男子的相貌无论如何也探听不到,但毫无疑问,他多半就是姜云翘心心念念已久的那位雪中少年。无论他们两人的重逢是偶然还是刻意寻觅的结果,其导致的直接后果便是姜云翘改变了心意,决定为了他争夺这储君之位。
要潜入公主府调查这个男人不难,但姜云翘放下话要跟我各凭手段争夺储君之位,也算得是光明磊落,而我却暗中让人潜入公主府探究她的秘密,一旦被她发现端倪,便可能使得我们本就有些微妙的关系走向一个无法挽回的极端。
于是我让安锦暂且停下动作,而我自己则再次邀约姜云翘一聚。她欣然应允,提出跟上次一样,到大哥的那家酒楼去听曲。
依然还是雅间,依然唤了乐师白尘,依然是一曲长相思。
姜云翘这次听得很认真,双目专注地凝结在白尘在琴弦上飞快旋动的手指上。一曲罢,她笑着转头向我道:“阿遥,没想到你还会约我。上回我说了那些话,希望你不要介怀。我们始终是姐妹对不对?”
我回了她一个理解的微笑。“不仅是姐妹,还是朋友。云翘,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忽然改了主意?”她笑笑,望向白尘,视线落在他身上,微顿。“阿遥,你觉得白公子弹得如何?”
“很好。”我有些诧异,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
她站起身,缓缓地走到白尘的身边,居然弯□子,握住了他的手。
“这双手,原本养尊处优,连丝毫尘埃也不曾沾得。而今日,却在抚弄琴弦,为人奏音。”她直直地望着白尘,似乎要透过帷帽上看到他的脸。“杞国这场内乱,让他有家而不能回,有口而不能言,甚至连容貌再难露于人前。我要为他报仇雪恨,夺回那些属于他的东西。因此,我必须成为南瑞的帝王。”
因为太过震惊,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两人,竟丝毫也动弹不得。
事情已经很明显,那位雪中少年,云翘的心上人,正是眼前这位抚琴的琴师白尘。云翘不欲向我隐瞒什么,这些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她之所以要跟我夺储君的位置,是为了帮白尘报仇。
杞国内乱,虽然西凉的军队并未对攻破的城池进行烧杀抢掠,但难免有不少恶徒在这时趁机作乱,稀里糊涂弄得家破人亡的家族们也不在少数。听云翘的描述,这位白尘原本还应该是位贵家公子,奈何遭逢剧变才落得如此潦倒。大概他不仅在战火中失去了家,还毁了容貌哑了嗓子,也难怪云翘决心要为他报仇雪恨。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