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珧这辈子还没亲身碰到过什么灵异事件,胆子也小,这时候又怕又急,硬挺着拼命挣扎。
她使劲活动手指,用牙齿咬舌尖,经过不屈不挠的战斗,渐渐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不知过了多久,江珧一个猛吸气,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里没开灯,月亮朦胧的光照进来,吴佳站在窗口,正惊异的向她看过来:
“喂,怎么失效了?”
言言也没有睡,插着耳机,手里的iPhone发出蓝幽幽的光,她抬头看了看说:“你不会用错咒语了吧?”
“怎么会?我做过笔记的……”吴佳咬着嘴唇,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
江珧脑子里还混混沌沌的,但又怕身体松懈了会再次被压住,使劲翻身爬了起来。
吴佳见无法补救了,只好叹了口气打开电灯。
“你们……怎么都没睡?”江珧的嗓子哑哑的,觉得身体依然很僵硬。
吴佳道:“我们是日夜颠倒的都市人啊,这才几点,当然睡不着了。”
睡不着连灯也不开?江珧腹诽着,向窗外望去。
窗户大开,外面依旧黑沉沉的,寂静的小村里偶尔有一两声狗叫传来。窗台上并排放着四个一升的大可乐瓶子,里面的棕色饮料早就没了,灌满透明液体。
“那瓶子……是干嘛的?”江珧记得车上带了一箱没开封的可乐,她当时还奇怪,为什么不买适合携带的小包装。
“那个,加湿嘛,甘肃内陆干的要死,我娇嫩的皮肤都发皱了。”
吴佳欲盖弥彰的掏出一瓶雅漾喷雾朝自己猛喷几下。
江珧不觉得干燥,她后背和手心都出冷汗了。
有什么非常不对劲的地方,可她的神智到肢体都还木木的,一时无法明确的说出来有什么不对。空气似乎凝固住了,江珧甚至觉得自己保持鬼压床的状态也比现在这种处境要好。
一片乌云遮住月亮,四周越发的暗了,冷飕飕的风扫过小楼,窗户扇叶被吹得咔咔直响。突然,一只野猫凄厉的叫了起来,沉闷的脚步声响起,有什么东西走进了这栋二层楼所在的巷子里。
想起这次旅程的目的,江珧从床上跳起来,冲到窗口向下看。
瞬间,她像过了电似的全身汗毛直竖!
一个没有头颅的影子晃动着走过来,浑身笼着淡淡的幽光,借着这点光线,江珧甚至能看到没有头的脖子上的鲜红血肉。那应该是个男人的尸体,健壮的上半身□着,挂着些凌乱的荆条树枝,仿佛刚从墓地里爬出来一样!
她捂着嘴小声尖叫了一声,那无头僵尸居然像是听到了,缓缓地转过身子,僵硬的尸体发出咯吱声响。
‘他’在看她!!
一股蚀骨的冷意从背脊一路冲上头顶,她看到那光裸的身体上裂开几条血红、发光的巨大伤口,双乳、肚脐,正好凑成一张狰狞的人脸!
咚咚两声闷响,隔壁像是有人从二楼跳下去,吴佳大叫一声:“上钩了!”她抓起两只可乐瓶朝窗外猛倒,瓶子里的液体像是有生命一般,瞬间化作透明的刀刃飞了出去。
江珧眼睁睁看着那两道水刃斜飞出窗户,却在院子上空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突然停下来,又还原成液体从半空倾了下去。
“哎呦!哪个半夜乱倒洗脚水,真没道德!!”熟悉的男声大声叫道。
接着,楼梯上咚咚作响,一个人从楼下跑上来。
图南浑身湿透,被浇得像只落汤鸡,推开门就骂:“知道我在下面守夜还乱倒水!你有种!”
吴佳笑得花枝乱颤:“图公子不是号称水系无敌么,开那么大范围防御干嘛?”
“你丫敢不用现成的,试试自己召唤水刃?爷湿一根头发都算你赢!”
图南像只金毛犬一样猛甩头发,水珠四处乱窜,亚麻色短发乱蓬蓬的支愣起来:“啊呸呸呸,这股子漂白粉味儿,你就是从水龙头里灌来的!”
江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对骂,言言插嘴道:“这可不是妖怪级别的,只有梁叔和骏驰追上去,没问题吗?”
图南望了江珧一眼,见她脸色惨白站在窗边,嘴唇都在哆嗦。他想了想,对吴佳说:“你去追,我留下。”
吴佳应了一声,把雅漾喷雾塞进牛仔裤后袋,抓起剩下的两只可乐瓶咚咚咚从楼梯上跑下去。
这一场混乱声响把沉睡中的村长一家也吵醒了,贾大民扯着嗓子问:“怎么啦怎么啦?有情况?”
一直很文静的言言跳到门口,大声回应:“没事没事,起来喝水,不小心踢破一个水壶!”
江珧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娇小的女孩子,嗓子里面发出的声音是梁厚粗重的男声!
“哎呦,可别扎了脚,我来给你们扫一扫。”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
言言又换成文骏驰的嗓音道:“不麻烦您了,这儿有我招呼着呢,对不起啊贾村长。”
“女同志们没受惊吧?”
“都没事,我们这屋打牌玩儿呢。”这次是吴佳娇俏清脆的声音。
种种不可思议的情况接连发生,江珧双膝发软,站都站不住了。她好想开口大呼,让贾村长上来救她,可偏偏嗓子里一点动静都发不出。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阳台上,看到图南轻轻松松将一辆帕萨特推出两米远。
这些同事,究竟都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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