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迟闻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抬手打掉秦君屹为自己擦拭脸颊的手掌。
“伤个屁伤,明明都是他的血,能给这老东西逮回去,老娘残了也乐意。”
“这下好了,死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共吃到反哺的天骄就这么几位,还全是我厚土营的,你让另外四面征天旗怎么看?”
“你知道征天路的小家伙们有多需要天地同悲的反哺?知道这对五方征字旗能有多大贡献?你知道现在征天的压力有多大?”
沈墨迟身为中域征旗主,本就是军旅出身,征天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心怀天下的热血儿郎在自己的精心呵护长大。
在亲手将他们一个个送入征天路那个明知九死一生的战场送死,她心中所积攒的压力可想而知。
沈墨迟越说越激动,确认四下无人后,竟是直接一把拎起秦君屹的脖领。
“飞尘老怪的亲传死了你知不知道?瀚海天门的圣天道子死了你知不知道?”
“东征旗所属,九息剑宗的入世九剑死了整整七个!个顶个的大世之才!”
“因为这个,陌道殊、陌道途那两个混账差点把青龙的脑袋给活拧下来。”
“如果不是剩下的两个小家伙宁死不退,九息剑宗早就卷铺盖卷走人,这些你又知不知道?!”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家国大事、人族安危、卒贩夫足,这天下的一切你都知道!可你干了什么?!”
“咱们明明有机会生擒左摩诃,明明有机会给那群孩子再添一筹生机!”
“可你这个蠢货皇帝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你想的居然是自己婆娘受没受伤!你混蛋!!”
“你的婆娘是婆娘,别人的婆娘不是婆娘?”
“是,咱们立下了‘皇极不退,无有子后’誓言,可这并不是你可以坐在龙椅之上,眼睁睁看着天下人孩子去死的理由。”
说到这,沈墨迟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把头埋在秦君屹的颈间,低声抽泣了起来。
“他们...都喊我做娘啊...我尚如此,他们的亲娘...又得多伤心啊...”
秦君屹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一声,揽上沈墨迟的腰身,轻抚着她的后背。
良久,沈墨迟依旧将头埋在秦君屹的怀里,闷声说道。
“君屹...我好累,我看不到希望,我真的看不到希望,咱们...把皇位还回去吧。”
“咱们可以像过去一样驻守极北,大不了死在征天路上,一样能救天下苍生,不是么?”
“唉~”
秦君屹闻言长叹一声,轻拍打着沈墨迟的后背:“眼下驻守极北,好比杯水车薪,此为绝境。”
“你我比不了闻人正德,也做不到以力破局。”
“但天高地广,总有当为之事,你我不为,堪何人为?”
“天下百姓如汪洋之水,唤以民心为剑,翻天下浪潮以解人族燃眉之急,这才是你我称帝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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