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焕虽是不解她何以如此笑个不停,只见她笑,自己也是欢喜,跟着嘿嘿傻笑了会,突地心念一动,扯过了她朝向自己道:“你起先那帕子不是不小心被我弄丢了吗?你再送个给我吧。”
许适容一怔,隐隐约约明白了他的用意,面上一下有些涨红,扭头不去理睬。被缠得狠了,这才道:“你要用,我明日去街上缎子铺里给你定做过来,叫你用个够。”
杨焕不依,又扳回了她身子看着自己,这才笑嘻嘻道:“外面那些我用不来。就喜欢用你用过的,闻着有你味道。”
许适容面红耳赤,呸了他一口。杨焕嘻嘻一笑,一下已述下了榻,趿了鞋便朝放衣物的箱笼前去,一边走一边道:“我自己去翻翻看,找到了就归我,你不许耍赖。”
许适容大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赤脚便下来了要拦他。杨焕见她和自己夺,越发起了兴头,手脚更快,一下已是掀开了她平日放小衣巾帕的箱子,伸手进去便是一阵乱翻,嘴里道:“不送我帕子,小衣小裤的也……”突地却是停下了手,眼睛呆呆地盯着箱底,一语不发了。
许适容见他突地不动了,想是看到了自己前几日里洗净收起的那方帕子。虽是洗过了,只当时心中总觉着有些怪异,本是想着丢掉的,又觉着不妥,干脆便收在了箱子的最下面,就想悄悄地瞒过去了。哪知阴差阳错地被他一阵胡搅蛮缠,一下竟又是露了出来。
杨焕小心翼翼地捻出了那方帕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一脸惊诧地举到了许适容面前,结结巴巴道:“这……这不是我起先没了的那块吗?怎又压在了你箱子里?”
许适容见他说话之间,舌头都有些打结,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神情瞧着像是又羞又恼的。心中一动,那本想笑话他的心一下也是打消了去,遂一把抢了过来,若无其事道:“我本就有两条这样一模一样的帕子,一条被你弄丢了,这条压在箱底,自己早也忘了。若非你方才掏了出来,只怕一直就要躺着睡大觉了。”
杨焕方才本是怀疑自己那事被她发现了,一时有些无地自容,恨不得墙角真有个老鼠洞好叫他钻进去。此时听她漫不经心地如此说道,又见她眉眼里俱是浅浅笑意,他也是个粗心的,哪里还会往深里去想,一下便信以为真了,那吊得老高的心扑通一声掉了下来,终是长长吁了口气。
许适容见他竟紧张如此,连额头都有些冒汗,又觉着有些心疼,到了他面前道:“不就一块帕子吗,何至于如此紧张!”
杨焕嘿嘿一笑,一下夺去了她手上那块,往自己额角飞快擦了下,这才道:“没甚,没甚,只是以为见鬼了……”说完便顺势塞进了自己衣襟。
许适容见他夺了那帕子又拿去抹额头的汗,待要开口拦住,他已是擦完顺进了衣襟里。只得装没看见,只那笑意却又是一阵阵往上涌,终是忍不住捂住了嘴。
杨焕见她又笑,虽是不明所以,只自己男子汉的形象是可保无虞了,又得了她罗帕,哪里还管那么多。瞧见她仍是赤脚站在地上,过去拦腰一把抱了起来放回了塌上,嘴里不住埋怨道:“地上凉呢,我不过是翻你个箱笼,至于这么着急来拦我。连鞋都不穿,万一冻了,瞧你明日还笑地出来……”
他自管碎碎念,许适容那嘴角却是弯得更高,直把杨焕看得莫名其妙,心中嘀咕这娇娘今晚是中了邪了,否则何以一直笑个不停。又瞧见她脚底也是沾了些尘泥,便拿了块布巾帮着擦,待擦完了,瞧见她一双脚白嫩嫩的十分可爱,趁她不注意顺势又捏了两把,这才灭了灯躺下。只这两人,一个是蒙了被子,回想方才的场景,暗笑不已;一个是摸着自己怀里的那方帕子,不时凑到鼻端偷闻下香气,浮想联翩。呜呼,所谓夫妻同床异梦者,大抵不过也就如此了。
第二日两人如常起了身。杨焕伸手,待许适容给他穿妥了全套官服,套了崭新的靴履,又理正了他的官帽,这才在她额头啄了下,牵了她手一道去用早饭了。
两人吃完饭后没多久,衙前门房便来报徐三爷到了。杨焕记得许适容的吩咐,须得处处表现出自家君子风度,才不会被人在心里看轻。故虽对这徐三爷是十二万分地不待见,面上却也是精神抖擞地迎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aomaomi、houqian121212筒子丢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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