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李渔见杨炯不理她,声音提高了几分。
杨炯哪能让她如愿,天知道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会干出什么来,和亲副使与和亲公主厮混在一起,要是被人撞见,纵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想到此,杨炯的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再不站住,我就喊了!”李渔冷哼。
“哼!你喊?你不怕死就喊!”杨炯嘲讽道。
“来人呀!有人~~~”
“你真喊呀,不要命了!”杨炯止住脚步低声吼道。
李渔见他停下脚步,冷哼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杨炯知道她在讥讽自己夜闯公主行营,还偷看她洗澡。对于此,杨炯也是无奈,知道解释什么她都不会信,于是沉默以对。
李渔见他沉默,心中升起一团无名之火,语气也冷了几分:“滚过来!”
杨炯现在距离李渔大概一丈远的距离,身前有假山遮掩,李渔坐在水中,杨炯只能看见她湿漉漉的头发和略显清瘦的面庞。对于李渔,其实他内心是有些怕的,这女人做事从来不按常理,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现在叫自己过去真不知道她想用什么手段对付自己。
想到此,杨炯商量道:“公主有什么话直说就行,微臣在这里挺好的!”
李渔也不跟他废话,张嘴欲喊。
“哎!哎!哎!来了来了!”杨炯是真服了她了,见她完全不去考虑后果,张嘴就要喊人,吓得杨炯几个箭步就来到温泉岸边。
“呵呵!”李渔见他过来,冷笑连连。
杨炯别过身背靠李渔,尽量不去看她,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她再给自己下药。
“夜黑风高,窃玉偷香!现在装起正人君子了?”李渔见他用后背对着自己,毫不留情的出言讥讽。
“如果我说我是担心你被歹人欺负,跑来巡查的你信吗?”杨炯试探性的问。
“我看起来像傻子吗?”李渔冷笑。
“那我没话讲了,说什么你都不信!”杨炯摊开手,无所谓道。
李渔见此,罕见的没有说话。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只有咚咚的流水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吵闹。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一个嬷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杨炯听见声音浑身紧绷,现在这个距离就算是跑也来不及了,一时间也是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杨炯只觉一股力道从后脖颈传来,由于自己是背对着温泉坐着,根本没反应过来,一个仰身落入水中。杨炯只感觉,温热的泉水从周围涌向自己,下意识的想要挣扎。
李渔一把将杨炯的头按进水中,脸贴近水面低声道:“不想死就老实点!”
杨炯这才反映过来是李渔把自己拽进水中,一时间也是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搞得自己像是躲避捉奸一样,老子明明什么都没干呀。纵是心中愤懑,动作上却停止了挣扎,躲在水中如同一只死鱼般一动不动。
见嬷嬷进来,李渔语气平淡道:“嬷嬷,把那边的酒盘拿过来!”
嬷嬷闻言走向远处的案几,将盛酒盘连同酒器一同拿给李渔。
李渔接过放在岸边道:“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是”嬷嬷应了一声躬身走了出去。
杨炯在水中隐约见那嬷嬷走出门去,怕她杀个回马枪,打算在水中再憋一会。谁成想,被李渔抓着脖领,一把薅了出来。
“还没看够?”李渔眯着眼,满是嘲讽之色。
杨炯见她误会,出言解释道:“水下视野昏暗,什么都看不到?”
李渔闻言诡异一笑,突然站起身,面对杨炯:“那现在呢?”
杨炯满脸震惊,心中虽然知道不该看,眼睛却止不住的朝她看去。
只见她娟娟白雪水气笼,水骨嫩,玉山隆,梢带媚,角传情,无限风姿藏曲中。
李渔见他双眼发直,冷笑:“哼!男人!”
说着拿起岸上的浴巾,一甩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其中,走出温泉在岸边坐下,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杨炯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要出事,抓住岸边假山凸进温泉的部分,想要借力上岸。
李渔见状,一脚踩在了杨炯的脸上,把即将上岸的杨炯重新踩进水里。杨炯挣扎几下,重新浮出水面,却被她用脚按在肩膀上,不得起身。
杨炯用手抓住她的脚踝,咳出几口水,冷声道:“李渔,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向他抓住自己脚的手,笑道:“你喜欢这个?”
杨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脚,窄瘦纤薄,轻匀腴润,足面如霜白,足弓如月弯,尖尖嫩柳叶上,一抹轻红蔻丹,娇娇软凌波处,几滴水珠隐现。秀美清雅,媚态横生。
一时间也是神思飞扬,想起了方绚《香莲品藻》中的高论:“香莲有三贵:肥、软、秀。瘦则寒,强则娇,俗遂无药可医矣。故肥乃圆润,软则柔媚,秀方能雅。然肥不在肉,软不在缠,秀不在履。且肥软或可以形求,秀则当以神遇。”
李渔见他看着自己的秀足发愣,嗔怒一哼,脚趾用力点向他的额头,杨炯一个趔趄,差点又被弄进水中。
“变态!”李渔羞怒中带着讥讽,看向杨炯的眼神也开始审视起来,仿佛是想要看清这个变态的真面目。
杨炯也是无语,我不过是想起了前世一位姓方的前辈高论,只是套说辞又不能说出口,不然李渔还不彻底把他当变态了,想到此杨炯也算是认命了,反正和李渔之间是说不清了。
李渔仿佛对给杨炯展示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顾及,大咧咧的交替双腿,一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递给杨炯,示意他陪自己喝酒。杨炯眼里全是警惕,上次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给自己下的药,这次她要是来个梅开二度,自己可没那么好运再逃脱了。
李渔见他迟疑,揶揄道:“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个小女子?”
“你可不是什么小女子!你疯起来比男人都狠!”杨炯翻了个白眼。
“怕我给你下药?”李渔好笑道。
杨炯沉默算是回答。
李渔端起酒杯,凑到杨炯面前,嘻笑道:“喝酒和被人捉奸,你选一个!”
杨炯算是被她难捏住了,心一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李渔得意的笑笑,重新给他倒满,自己却拿着酒壶喝了起来。
“别闹了,我知你心中凄苦,但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大家都没命。”杨炯试图劝慰一番,免得她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你送我北上和亲的那一刻,李渔就已经死了!”
杨炯见她言语落寞,劝慰她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虽然自己不是整件事的谋划者,但也算是参与者,定然说不出什么让她大度看开的话来。
“我们都是棋子,没得选。” 杨炯说着将手中酒一饮而尽,也生出同病相怜之感,面对帝后,即使是他这样的世家,在没有实力前也只能任人摆布。
“我要是偏不认命呢?”
杨炯看着她逐渐疯狂的眼神,担忧道:“你想干什么?”
“你说,如果你的孩子做了辽皇嫡长孙,成为未来的辽国皇位继承人会怎样?”李渔饶有兴致的看着杨炯道。
“你醉了,说什么胡话?”
李渔放下酒壶,白嫩的脚丫妩媚的勾起杨炯的下巴,挑逗到:“你就不好奇,在白马寺后山,你是怎么中的春毒?”
杨炯神色一怔,随后认真道:“无非就是些迷烟之类的伎俩。”
李渔摇摇头,抬起她的手腕凑到杨炯的鼻子前笑道:“闻闻!”
杨炯不明所以,皱了皱鼻子,瞬间一股似兰似麝的香气扑面而来,顺着鼻子直冲大脑,杨炯一瞬间明白过来,低声吼道:“你竟然随身带着春药?”
“笨死了,哪有人随身带那种东西的!”李渔啐骂道。
“那你什么意思?”
李渔似是想起什么事,眼神逐渐清冷,开口道:“还记得曲江池的事吗?”
杨炯见她提起当年事,回忆道:“听说你和陈行?”话说了一半就没再言语,别说错什么话又惹怒了她。
“我在他们眼中和青楼妓馆的女子没什么两样,甚至可以作为礼物送与那所谓的新科状元!”李渔说着眼中满是愤恨。
“谁会如此大胆?一个新科状元而已,不至于用嫡亲公主拉拢吧!”
“我那太子哥哥什么事干不出来!”
杨炯听完悚然一惊,随后道:“那也不用污你名声吧,你怎么说也是嫡亲公主,他就如此不念亲情?”
“皇家有亲情吗?若不是我会些武功,定然会让他们得逞,我一个堂堂嫡亲公主竟然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那个人还是我的亲哥哥,可笑吧!”说完,李渔眼中满是自嘲,随后竟嗤笑起来。
“所以你为了不被他们当作工具,就开始收拦门客,培植势力?”
李渔摇摇头,继续道:“那是我的好母亲出的筹码,为了给她的太子儿子遮丑。”
杨炯点点头表示理解,太子做出如此丑事,要是李渔当时硬气点,直接告到宗室,那他这个太子算是当到头了,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太子绝不能有失,堵住李渔的嘴,掩盖事实也说得通。
“李渔!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你替皇后在宫外联络官员,怎么就不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呢?你自己的势力呢?你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至于被送来和亲。”杨炯恨铁不成刚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你要是有就不会在这里和我发疯了!”杨炯权当她是嘴硬。
李渔不理会他的嘲讽,继续道:“一个谨守礼仪,被天下人称颂的君子,一个少年登科,前途大好的新科状元,公然在水中向公主示爱,被拒绝后竟欲行不轨,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道貌岸然呗!”
李渔闻言娇笑出声:“真是个呆子,再闻闻。”说着竟然将脚伸到杨炯的眼前。
杨炯一巴掌拍走她的脚,刚要说话,一阵和刚才一样的香气直冲进他的鼻腔。杨炯再傻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眼神中满是惊骇。
“哈哈哈,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热?”李渔幸灾乐祸的看着杨炯,眼神中满是玩味。
杨炯暗骂一声,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和在白马寺如出一辙。知道自己若是再不逃,怕是要折在这里,于是全身用力,爬上岸去,起身就欲离去。哪成想,刚爬上岸,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一般,瞬间瘫软在地,四肢酥麻,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
“你对我做了什么?”杨炯厉声质问。
李渔拿起岸边的酒杯,倒满酒喝了一口,朝笑道:“你不是自诩聪明吗?猜猜?”
“你给我下毒?不对,你也喝了酒,你怎么没事?”
“你不知道两心壶吗?本来是防那耶律光的,没想到你却来了,看来上天都觉得你应该死在我手里!”李渔抬起杨炯的下巴,居高临下的如同一个不可一世的女王,眼神中满是复仇的快感。
杨炯心中凄苦,千防万防,终是着了她的道。见她眼神中的疯狂,杨炯思绪急转,思索着该怎么逃走。
“你不怕死?”
“你不会杀我!”
“何以见得?”李渔好整以暇问道,眼神中充满戏谑意味。
“李渔,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个疯子,没折磨够我你是不会让我死的。”杨炯恨恨道。
李渔神色一怔,随后笑道:“放心,你只是四肢酸软,死是死不掉,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干什么?别乱来!”
李渔冷笑,一脚踩住杨炯的嘴不让他说话,随后轻解浴巾带,玲珑有致的身体随着浴巾的滑落,一寸寸展现在杨炯眼前。
李渔来到杨炯身前,见他紧闭双眼不敢看她,轻笑着朝他吹了口气道:“你还没回答我,如果你的儿子做了辽国嫡皇孙,你会怎样?”
杨炯睁开眼,强迫自己冷静,直言道:“你这个计划漏洞百出,根本不会成功!”
“何以见得呢?”李渔用她那细长的手指不断在杨炯胸前画圈,装作娇憨的模样开口问道。
杨炯能感觉到自己已经产生了不该有的反应,暗骂自己一声,直言道:“首先,你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会怀孕,而且怀的一定是儿子;其次,你是和亲公主,早晚会和耶律光同房,你怎么保证孩子不是他的?最后,纵使你计划成功,也没人会信你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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