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奂剑仙看都不看徒弟一眼,故意只跟另外一个说话:
“还得接一个人回去。你徒弟…叫什么杜衡的吧,飞升了。”
“啊?”
穿灰衣的老头陡然张大嘴,然后傻傻掰手指。
这时候不对啊!不是要等到徒弟的徒弟三百年炼剑出来后,才会飞升么?难道杜衡忘记了这件事,不可能,某师父表示,杜衡比自己都靠谱,怎么会出这种错?
“那,那他人呢?”
“噢,我还忘记恭喜你,你徒弟有道侣了,人间带上来的。”翎奂剑仙不安好心,故意摆出一副倍感欣慰的样子,笑容可掬,上去就拍肩膀。“这在我们断天门可是头一遭呢,从我师父一直到你,都是孤家寡人,瞧你徒弟多争气。”
“那是,呵呵。”杜衡的师父条件反射的回答。
翎奂剑仙笑得更诡异了。
“呃,那他们在哪?”某仙等不及想见徒弟看中的道侣了。
“在神机子的承天派…”
翎奂剑仙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等等,神机子呢?”
断天门三位剑仙一时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骤然变色,直接驾云飞进白玉京,面对好大一片废墟,更是不知道从哪里找起。
“神机子,你给我出来?”翎奂剑仙怒吼,回音不绝,周围却全无动静。
杜衡师父拼命的开始翻瓦砾,又抓过一个躲藏的神仙逼问:“承天派原来驻地是何处?”
经历这么一场大变,谁还能分得清一片废墟的东南西北?三位剑仙接连问了七个人,答不上来全部丢出去,摔得半死,好不容易第八个神仙战战兢兢的解释:
“就…就在天河边上,顺着走,应该就是那一带。”
三位剑仙急着找杜衡,这家伙侥幸保全了一条小命。
转眼瓦砾残檐就被大力掀起,你说这是清理废墟吧,愣是将远离天河边还在石板下挣扎的神仙砸得半死不活,很快沿河一大块空地都出来了,还捡到疑似原形的斧灵一把。
终于灰头土脸的余昆也被拽出来了。
真好,这个是熟人,断天门所有剑仙都认识。
“说,我徒弟杜衡呢?”
胖子欲哭无泪,谁知道啊,你们打塌了人家门派房子,又跑回来找人算账,八成承天派全部畏罪潜逃了。
“就在那里,肯定在那里!”余昆指着原来闭关的地方一口咬定。
“胡说,我们刚刚找过。”
作为一条鱼,余昆眼睛不自觉的瞥天河,这条河很宽很深,虽然不够他变成原形,但也够让他逃命,结果他那目光直接让翎奂剑仙会错意。
“对啊,说不定掉到河里去了,天河我们没找!”
这还有什么说的,三个剑仙又驾云一头扎进天河。
河水从外面看浩荡清澈,但内里灵气翻涌,十步之外都混沌一片,完全看不到东西,河水又深,奔流很急,他们一路顺着水流往下找,折腾得整个白玉京天河沿岸都被波涛冲得狼藉一片。
杜衡与沈冬在哪里呢?
确实身在河底,但充沛的灵力已经冲得他们神识脱离,竟然随天河飘到了第八重天。
比起九重天,这里的灵气压力小多了,八重天的中心城市也有一半破败不堪,这是之前遭受了刑天拆迁破坏,不少神仙逃到了九重天,还有一些也没能及时回来,天河在八重天汇聚成无数个水潭,并不会再往下流,所以非常深。
事情就有这么巧。
存心要躲刑天的青蛇白蟒,就盘踞在最深的一处水潭中。这里水道贯通,逐渐水流就会缓慢下来,到八重天尽头时有一座烈焰山使水不断蒸发成为灵气消失。
白蟒追得很急,也落在第八重天的接仙台,它立刻变回原形在大大小小的水潭里,很快就找到了贰负。浑身拴着银链子的贰负冷笑着看傻瓜刑天一路闯上九重天去了。
“哼哼,有大麻烦等着他,别管他!”
贰负与危,人首蛇身,放逐前本来就是天神,这八重天从前正是他们的老巢。
泡在靠近烈焰山的水潭里,舒服得贰负都要感谢刑天忽然犯浑,把他丢上来。什么都没老家好,对吧!
“听说姬水天宫已经没了。”白蟒危吞吃掉两个神仙后,就知道了仙界不妙情况。
“便宜公孙轩辕了。”贰负阴冷的说。
然后就顺势靠到危身上去,在水潭里游也挺费精神的。
“原来指望让刑天给他找麻烦,一举两得。”贰负磨着牙说,“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没能力报仇,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吧!”
这一回老家,兴致就高,比幽冥界那破地方好多了。
危也没推开他,顺着贰负的动作问:“万一上面几重天全部塌陷?”
“原来你也怕!哈哈!”
贰负玩味的笑,动作更不老实:“放心,死也不是死我们两个,那些古仙会想办法的,你要是真怕,这会子就更该…”
及时行乐啊!
青蛇白蟒纠缠到一起,搅得水潭里出现了无数漩涡,最后索性嫌弃原形太长太碍事,变回了人形,也不知道昏天暗地了多久,恰好一股激流从九重天冲下来,狂奔的灵力让贰负与危猛然一晕,本来在极乐中的神识骤然被压制得晦沉下去。
然后他们同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好像搞不清楚这是哪里,自己又在做什么。
在看见对方的第一眼,两人同时惊得瞳孔骤然收缩。
杜衡一瞬间杀气凛然,奈何还控制不了危的身体,他想杀掉莫名其妙出现在眼前,还…那什么的贰负。
沈冬更是恼羞成怒,这边感受更深好么?再说危的那张脸,跟白化病似的,看一眼心脏都能跟着麻痹,他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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