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南平郡王吃了酒晚上直接去了王妃屋里,王妃见他满身酒气不免有些不耐烦,有心想撵他到别处睡去。也不知王爷是真醉还是装醉,只见他解了袍子歪在榻上,嘴里只胡搅蛮缠就是不走。大年下,王妃也不敢真死硬着赶他,更何况今儿是初一,按着祖宗规矩,王爷合该是歇在自己屋。王妃只得吩咐人打了热水来,又叫人烧了醒酒汤,服侍王爷吃了,又洗漱干净了,换了中衣扶他躺下了。
王妃在外间屋子自己赶了会子围棋,估摸着王爷睡熟了,自己才叫了丫头进来,伺候自己洗漱了,蹑手蹑脚地上床躺下。这边王妃刚躺下还没等闭眼,那边王爷就翻身把她搂在怀里,王妃不禁恼羞成怒,使劲拍王爷胳膊道:“你又糊弄我!”
王爷睁开眼,只见他眼神明清,哪像是醉酒人。他侧头看着王妃因生气而涨红脸颊,当下软了声音道:“雪菲,这些年是我糊涂,我知道错了。是我辜负了你一片深情,是我违背了我们誓言,我只求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们都已经老了,也没多少年可以折腾了,我们好好过剩下日子不比怄气强?”
王妃闻言心里一软,又瞅见他鬓角白霜更有些不忍,只是想起他这几年行径,心里气又上来了。王妃翻过身背对着王爷,不肯多言语。王爷叹了口气,低语道:“我不为难你,只是你以后不要再赶我出去。”王妃半天没言语,王爷只当她睡着了,也闭了眼睛,过了好半晌,才传来低低一声:“好。”
因初二是回娘家日子,元秋心里惦记着李氏,一大早就醒了,被士衡搂着好歹又眯了半个时辰两人才起来。丫头们伺候洗漱了,吃了早点。两人穿了出门衣裳,先去正房给王爷、王妃请安。
王妃照例嘱咐元秋几句小心身子之类话,又给加了两件礼物,吩咐早去早回。顾府一大早就派了小厮在门口守着,直到辰时才远远看见王府马车驶来,忙有小厮跑到二门去报信。李氏早在院子里伸着脖子望了,听见说来了,忙叫人出去迎迎。
士衡、元秋二门下了马车又换了轿子,一路抬到正房才落了轿,顾山扶着李氏早候在院门口,元秋见了忙过去道:“这么大冷天,怎么就出来了。”李氏拍着元秋手一个劲说:“快和我进屋去,看冻着你。”母女两个相拥先行进了屋,顾山、士衡彼此见了礼,一路说笑着跟着进去。到屋里,元秋扶着李氏坐好了,先拜了老太太,又给李氏行了礼。李氏哪里肯让元秋行全礼,只说她身子不便,让人扶着略微弯了弯膝盖就起来了。
士衡坐下陪着说了几句话,吃了碗茶,才和顾山到前头去。元秋往里间暖阁探了探头:“嫂子可在里头?”李氏笑道:“没呢,带着泉哥和元汐读书呢,我这就叫人请他们过来。”说着叫了采雪来,让她去请紫嫣等人。
泉哥打头里走,先进了屋来,元汐同紫嫣拉着手跟着进来。元秋先拉了泉哥过来,哽咽地道:“高了许多,也壮实了。”又松开泉哥手,搂了元汐过来:“妞妞,可想姐姐?”元汐将头埋在元秋怀里,哭着点了点头。
紫嫣拭着眼泪笑道:“大过年,快都收了眼泪罢,你们一掉泪,太太心里又该难受了。”元秋抬眼见李氏果然在垂泪,忙去哄劝道:“其实我平常来家里也是极方便,只是如今身子重,王妃不放心我一个人出来。再加上天寒地冻,我也不敢总请母亲过去,怕冷着了冻着了。等明年开了春,天气暖和了,母亲想我时候多带着元汐到王府来瞧我就是了。”紫嫣也附和着说了一回,李氏方才好些了。
顾老太太如今精神头大不如以前,此时见元秋回来了,倒是比往日精神许多,问了些王府里情况,元秋又将带回来礼单呈上。元秋知道老太太有些贪财又有些小心眼,因为把备给老太太那份礼物单独叫人拿了上来。老太太见又是金银首饰又是珍珠珊瑚,还有人参鹿茸,登时乐不行,把腰里钥匙解下来,要自己丫头收起来了。
紫嫣此时已经有八个月身孕了,此时行动上已有些不便,元秋便问:“可预订产婆了?奶娘可找了?生产东西要准备什么?”李氏一一和她说了,又笑道:“你就不用操心这些,横竖家里有我呢。你那头自有内务府帮你准备,我也不用过于操心。”
几人正说着话,张姨娘撩了帘子进来了,上前给老太太、李氏行了礼,又给元秋见礼。元秋忙笑道:“快扶姨娘起来罢,我身子重,也不好扶你。”织梦刚要去扶张姨娘,张姨娘就从地上爬起来,嘴里笑道:“姑奶奶身子可好?”元秋点头道:“劳烦姨娘惦记,我身子还好。说起来,元容姐姐身子如何?可往家里送信了?”李氏听见忙说:“你二姐姐前个月生了一千金,此时不知道怎么高兴呢。大姑爷也是今年参加春闱,说二月份就起程来京。你父亲看了你姐姐送来信,心里也有些想她。我想着自从回京就没见过你姐姐,便和你父亲商议了,等大姑爷进京考试时候,让你姐姐一起过来。我们府里西北角角门出去有一排十几间房子,虽然有些素净,但正合适读书。我叫人打扫出来,让他们夫妻住那里。每日大姑爷或在那里温习功课或去前头和你哥哥说文讲字,你二姐姐从角门就能进到内宅来,岂不便宜?”
元秋听了对张姨娘一笑:“那我先给姨娘道喜了。”张姨娘搓着手笑道:“夫人心善,隔着这么远还惦记着二姑娘,我也借个光,这辈子还能见二姑娘一面。”李氏见她语无伦次,便支使了个差事吩咐她去做。看她出了门,才转头和元秋说:“自从你出嫁了,我心里每日想你。好歹我们还都在京城,一个月还能见一次。你姨娘就不同了,算起来她和元容已经几年没见了。你说她每日在那小院子里,岂不是天天都在想二姑娘?我这样想着心里就觉得不落忍。再加上你父亲也念叨了元容几回,我便想着接她来京里住上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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