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徒先生

门徒先生

血溶在紫红的葡萄酒中，晕染出一种有些绮丽的颜色，像是漂泊在海面上的夕阳剪影。

很快，那抹红慢慢溃散，彻底和更深了些的葡萄酒混合在一起，瑰丽的晕染渐变色消失，只余下深红，和从杯沿滑下的几抹鲜红血痕。

一条未来划手划得极为随意，不仅是葡萄酒，连托盘，周围一排排的座椅，地面，那套黑色的神父装束，连赤井秀一的衣物都溅上了些。

血最多的地方，便是他撒完血，根本不包扎，又随手搭上的椅背，大颗大颗的血液在椅背边缘汇聚，像是红色的珍珠连成线地跌落在地。

赤井秀一注视了几秒染着血色的葡萄酒杯，又去看一条未来的手，“你划的是右手，你的惯用手，”

“不处理吗？”

伤口有些深，横在手心上，把掌纹破坏了，一条未来抬手看了一眼，判断：很严重。

他接过匕首，在自己的左手手心处划了一道口子，抬手悬在两杯葡萄酒的上方，看着自己的血液一串串地滴进葡萄酒中。

只看了一眼，一条未来便嫌弃拒绝，“不要。”

可面对一些不太令人接受的东西时，他和正常人一样，都会有些想要婉拒，比如被讨厌的人碰一下，伸手摸一下其他凶手的头，再比如喝下一杯有血液的葡萄酒。

“葡萄酒有两杯，合作方有两位，”赤井秀一表情不变，伸出右手，摊开手掌，“匕首。”

他晃了晃红酒杯，故作恍然，“是天性不爱笑吗？”

太阳的光芒灿烂，却刺眼。

“难道，”他微笑，“是怕我下毒？”

一条未来没有洁癖。

伤害性不大，挑衅性极强。

哪怕没真的喝，在含酒的时候，一条未来还是吞咽进去了些，他毫不在意地用有布料的右手擦了擦下巴，有些惊奇，“咦，你怎么不笑了，我的门徒？”

那杯葡萄酒是满的，碰杯的话，会有血从杯口碰撞出来互相溅射到两个杯子里。

他的表情还是平静的，仿佛毫无波动，却和明晃晃的恶劣微笑一样，都很挑衅。

且挑衅味十足。

一条未来也笑，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笑，

笑了半响，突然张开嘴，把嘴里的那口酒吐回了酒杯里，“很好，”

“不会吧，FBI先生？”

赤井秀一递回匕首。

“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信息，一个。”

随着酒杯里液体的飞速消逝，他的喉结在动，每吞咽一口血液和酒液的混合物，便动一下。

“原来如此。”

内侧的那杯葡萄酒被加的血液少一些，才将近半杯，还能看出些酒液的光泽，外侧的那杯葡萄酒经过一条未来的慷慨挥洒和赤井秀一的加血，几乎快满杯了，正在隐晦着闪着血液的光泽。

“我自认为我还算有趣，还没有让你感到乏味，没到被抛弃的阶段。”

微笑有些冷意，像是锋利的匕首寒芒。

过了几秒，他才将视线移向一条未来，移向那张灿烂欠揍的笑脸上，在笑脸偏下的那点深红色停留了一下。

“厚颜无耻到几乎要和我差不多了，FBI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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