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间我听见了“旧伤”、“凶险”、“缺少药材”几字,我看着床上脸色煞白的人,只觉整个人好似被推搡至风口浪尖,惊涛骇浪从我脚下呼啸过,也许下一瞬便会将我吞没。
床上的人好像陷到了挣不脱的梦魇中,长眉紧拧,口中不住地说着梦话。他的声音团在嗓子里吐不出听上去含糊不清,我俯身贴近方才辨明白。
“别走……”
虚弱而单薄的嗓音,奄奄的仿佛已行到了尽处再也束手无策,只能一声一声循环往复地挽留着。
我眨了眨眼,将眼底的潮意压了回去,握住了齐淮的手,几乎是在皮肉相触的一瞬间,我的手便被反握住了。
齐淮修长清瘦的手指合拢,轻而易举地将我的手牢牢地扣在掌心。
我心上一震,抬头去看,却见齐淮仍陷在昏睡中口里不住地喃喃地念着。
心上猝不及防地酸了一下,我将脸颊贴在齐淮手背上,蓄在眼眶中的泪珠静静地落了下来。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长到我觉得自己似乎要被永远地困在黑暗里。
好不容易熬到破晓时分,齐淮迷蒙着醒来一次,半昏半沉之间看见坐在床边的我似是放下心来,复又沉沉睡去。
我请来明澈诊脉,对方神色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口中喃喃念道:“祖师爷保佑,祖师爷保佑。”我听了却仍难放下心来,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守着。
及至晌午时分,阿木走了进来,“夫人,您不若先歇息片刻,此处由我守着。”
我略迟疑了一瞬,点头应下了,走至门边却又回过身,对阿木道:“我去寻明大夫,齐淮若醒了你唤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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