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生奇怪。”冬叔指着桌子,“怎么这么多蚂蚁?”
“蚂蚁上桌?”连迟也围了过去,从桌子到季平胸口那把匕首的手柄上,确确实实爬着许多蚂蚁。
连狗官都觉得稀奇,“难不成是因为血腥气?”
连迟摇摇头,“若是喜欢血腥气,为什么不往季平的胸口处爬?那儿的血更多。反而是绕过他的胸口,只在桌子和刀把上爬……”
六宝伸伸脖子,望着连迟跃跃欲试。
“六宝兄请发言。”
“连捕快,我小时候最喜欢玩蚂蚁,我发现这蚂蚁喜欢吃甜食,只要往地上撒点糖水,方圆三四里的蚂蚁都能闻着味儿跑来呢!”
冬叔也跟着点头。“蚂蚁确实喜欢甜味。”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抹了抹蚂蚁爬过的地方,放到鼻子下头闻,还又舔了舔,“确实是甜的。”
“说不定只是凑巧这里洒了些糖水呢?”
“可是窦叔不是说平日里除了一年一度的祭祀,这里是不会开门的……”
“既然这里想不通,就换条路走。”裴世嘉一点点抚平连迟蹙起的眉头,“现场我会派人保护好,季平的尸体也会先送到义庄。”
“多谢大人。”连迟深吸一口气,“六宝,劳烦你去打听一下当年梅管家一家的情况,他的两个女儿和他的妻子,事无巨细,不过多小的事情都要告诉我。”
“好嘞!”
“冬叔,咱们再去一趟杜家废宅,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连迟转向裴世嘉,“大人,至于这里,还有杜凝和头儿他们,就拜托你坐镇看管了。”
“好。”裴世嘉欣然答应,“不愧是本官的人,变了很多。”
“变了?”连迟摸摸下巴,“胖了?”
冬叔哈哈笑了两声,“大人是说,小歧歧受伤了,你现在行事作风倒是越来越有捕头风范了,不过大人也变了嘛——”
裴世嘉毫不留情地开始赶人。“天黑之前,凤阳知府衙门集合。”
连迟与冬叔快马加鞭赶到杜家废宅,一路上她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冬叔叹的一声,“小迟迟,你在担心梅娘吗?”
连迟没做声,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梅娘,她昨日还跟自己说,她虽是给狗官做妾,却从未穿过嫁衣,一顶小轿子就进了门。
季平说定要明媒正娶,她正在愁来不及缝制嫁衣……
“也许这就是命吧。”冬叔也不知是在叹谁,“如果你不把梅娘带出来,他们俩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
“眼下你觉得缘分短,可你又怎么知道,这辈子的短暂相遇,不是上辈子的苦苦哀求得来的呢?”
冬叔马鞭一扬,口中念道,“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不知为何,夕阳西下,如今再听这首诗,连迟只觉无尽荒凉。
……
两人很快来到杜家废宅前,熟练地翻墙而入,可刚一着地,连迟就发觉不对。
上次走前肖歧存了个心眼,在地上摆了许多树枝,今日一看,果然这些树枝都被人踢开了,有人来过,还不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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