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过四旬的妇人在下人的带领下款款走来,她先是好好打量了杜凝一番,眼睑一垂,“这不是我们小姐。”
“小姐若是还活着,没她这么大,而且小姐的右脸上有块指甲大的胎记,她也没有。”
连迟觉得这位奶娘太过武断,可结合窦叔方才说的话,她也怀疑杜凝的身份有问题。
不过眼下,还是找到杀人凶手更重要。
她正色道,“杜凝是不是杜家遗孤,跟她是不是杀害季平的凶手,完全是两码事。”
“别着急啊连捕快。这几日我听说你们到处打听当年杜家灭门的事,你们觉得杜家待人宽厚,梅管家没有理由杀人。”裴天良长叹一声,“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这奶娘是当年在杜家做了许多年,我想她说的话,你们多少会信一点。”
那奶娘头一昂,“杜家灭门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报应。当年那杜员外对我们是动辄打骂,什么夫人过生辰请下人们吃饭都是做的表面功夫,专门装给外头人看的。多给我们几个赏钱比什么都强。这饭吃完了,还不是我们下人收拾?”
“嘴上说的仁义道德,其实根本没有把咱们下人当人看。这杜员外还经常欠银子不还,每年一到年底院子里头全是追债的,这可是咱们白云县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当年梅管家尽心尽力为杜府做了那么多年,不过是一个小小错误,杜员外要求他赔偿百倍,逼得他卖宅子卖女儿还债还不够,还想把他的妻子和剩下的小女儿给卖到妓院里头,这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奶娘啐了一口,“所以我说这杜家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惜了那些跟着被杀的下人,都是可怜人呐……”
“你胡说!”杜凝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活撕了奶娘,“你到底是收了谁的好处要来诬赖杜家!这么些年杜家待你不薄,你就不怕夜里杜家上来找你索命吗!”
奶娘神色有些不自在,“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才不怕。”
连迟却捉住了另一个点,“你说当年梅管家有两个女儿?”
“是。”奶娘点头,“梅管家的大女儿便是被卖给了人家当丫鬟,若是长大了……”她抬头瞥了眼杜凝,“若是能活着长大,也有她这么大了,年纪是比我们小姐要大一点的,他的小女儿跟我们小姐年纪差不多大。”
“唉,好好一双明珠,如今却不知在哪里蒙尘。”裴天良哀叹一声,继续说道,“前阵子城外有孤坟被盗,正巧就是杜家夫妻的坟墓,老夫便知道,定会有人要借着这个由头捣乱。倒是没想到捅到应天府去了。”
“本来这种假造身份,冒领悬赏的事,是个捕快都能一眼识破,却没想到连青天倒是——”
“什么悬赏?”
“连青天不知道?”裴天良满脸的意外,“这杜家一族还有亲戚,他们也是不认当年的案子,便出了悬赏,只要有人找到真正的凶手,便将杜家夫妻遗产尽数奉上。我想这位杜姑娘也是冲着悬赏来的吧?”
“你胡说!我根本不知道有什么悬赏!”杜凝很是激动,“这一切都是你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裴天良反问道,“你说季平杀害杜家人又有什么证据?一个剑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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