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三太太也在暗暗观察郑氏。前些日子小姑子歇斯底里的样子还在眼前,现在就已经这般平静了,果真是入了魔障了。当年的事当年就了了,爬床的贱人也处置了,稚子无辜,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又是那样优秀的孩子,纪家人丁本就不多,夫妻反目是必然的。若不是纪晖早早请封了世子地位稳固,真不敢想象她这个小姑子日后会如何。至于敏姐儿,原本除了身子弱再没有不好的地方,现在么。想到只比敏姐儿大了半年的儿子,郑三太太垂下眼皮,笑了笑。侄女虽然还没及笄,婚事也可以和娘家那边提一提了。侄女还小,儿子岁数也不大,先定下来就是了。
郑氏心情很好。敏姐儿身子在一日日变好,进京赴考的举子也瞧了几个才学好的,只家庭人品还要慢慢打听。若是敏姐儿身子能大好,年后带出去走走,说不得高门大户也是嫁得的。暄哥儿念书也好,得了先生好几次夸赞,说是这样保持下去下科是必中的。下科暄哥儿也才十九岁,年纪正好。考试,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差别呢。家里倒是有个早的,再早,又有什么用!
有人试探着问起纪真的婚事。
郑氏笑得温婉:“真哥儿身子向来不好,受不住京中的冷热天气,是打小养在南边的。不过我们真哥儿是个聪明的,极会念书,才十三岁就得了名次。只是到底年纪小,心急了些,为了考试熬坏了身子,也是我们疏忽了。这不,略略养好身子就接了回来,请了名医调养着,精心养了这许久,总算是大好了。真哥儿是个有佛缘的,得了大觉寺馈赠,慧远大师也说真哥儿是个有福的。也因着这福气,和晋阳侯世子结了缘。”
再下面郑氏就没说,脸上尽是对圣旨赐婚的恭敬,还有一抹恰到好处的属于慈母的担忧。
几个贵妇人不管心里是怎样想的,口中却只赞着郑氏的大度慈爱。
郑家二太太和三太太同时低头喝起茶来。
午膳有一道酒酿鸭子,纪真吃了不少,酒气上头,睡得十分香甜,裹着被子滚在暖炕里面,脸蛋睡得红扑扑的。
薛凛坐在炕沿上看了一会儿,不想让人睡太多,就伸一根手指头戳纪真的脸,一下一下,把人戳醒了。
纪真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一捞,捞住一根手指头,再看看面无表情的薛世子,坏笑一下,抓住那根手指头往嘴里一塞,用力咬了一口。
薛世子觉得嗖一下从手指麻到了脚后跟,又从脚后跟麻到了头皮,最后停在尾椎骨处徘徊不去。
薛世子目光瞬间幽深。
纪真却呸一声吐出手指头,又一连呸了两口,怒:“你刚摸什么了?苦死了!你个不讲卫生的,要勤洗手啊世子!”
薛世子:“……”
从上到下,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纪真愤怒起床,先去洗漱过,换了衣裳,又拉着呆坐着不动的薛世子去洗手。
香皂是自制的,加了许多药材和鲜花,香喷喷的。
薛世子一双手就被洗得香喷喷的了。
纪真洗完手,又抹了防冻霜。
薛凛闻了闻手上的香味,说:“给我几块。”
纪真就一样香型给人拿了一块。
外面鞭炮响起,新娘子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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