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府在常羊胡同,离萧府不远,是靠近皇城的地方,五城兵马司巡防非常严格,很少有百姓经过,显得清静肃穆。
萧央还是头一次来曾府,府邸阔大,回廊蜿蜒如带,湖中荷叶是连天的碧色,还有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和垂柳。
纪柔亲自出来迎她,纪柔穿了件藕荷色的长褙子,腹部圆滚滚的,神色间平和柔静。
萧央见她气色好,便笑着说:“柔姐姐如今是更好看了。”
纪柔看着她道:“阿央怎么又瘦了些?比我上回见你时还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以前她还常盯着萧央吃饭的,如今萧央没有母亲看着,父亲再细心也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萧央就笑说:“天气太热,才吃的少了些,等天冷了就都补回来了。”
两人说着话往里面走,树荫浓密,偶尔有阳光自缝隙间洒落下来,金灿灿耀眼,两人走得很慢,纪柔轻声问萧央,“摄政王……真的向你提亲了?”
萧央听了摇摇头,其实还没有正式过来……
纪柔见她并没有抗拒的样子,便替自己的弟弟叹了口气。摄政王向萧央提亲,还是她听曾老夫人与其她几位夫人闲谈时说的,她觉得惊讶极了,实在是难以置信,后来她就问了曾子铮,曾子铮笑着说:“王爷可是等了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她长大了,有什么好惊讶的。”
那岂不是阿央还小的时候,王爷就动了心思了?
她还是反应不过来,“王爷怎么……阿央还没长大的时候?”这不正常吧。
曾子铮沉默,将她抱到怀里,慢慢道:“不要多问。”王爷心思深沉,他也很难猜得透,他手里有锦衣卫,能探查到朝廷一品大员的内室里,他却不敢去查摄政王,他怕牵扯过多,知道了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纪柔却是忧虑,“允哥儿怎么办?我还没见过他对谁那般用心的,连季大人的嫡女也推了……当初知道允哥儿想娶阿央,我还是很高兴的。”
曾子铮将下巴搁在她头上,轻声道:“别管旁人了,你看看我该怎么办?”他握着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衣襟里,一路带着往下。
纪柔手被烫了一下似的,立刻就要拿出来,被他钳住了,丝毫动弹不得,她有孕之后两人就没有房.事了,摸到那处火烫炙热的,她耳根发热,他还要在她耳畔哑声说:“我问过太医了,控制着些是可以的……”
萧央唤了一声“柔姐姐”,纪柔脸微微发热,别向一侧,心想自己真是不知羞了,怎么总想着他,“我先带你去见我婆母,允哥儿昨夜过来就一直坐在湖心亭那里,命人铺了纸给你写信,也不知道他写了多少封,一直不肯停。我让他回房休息他也不肯,还是清早他身边的长随来寻,说有急事需要他处理,他才走了,他也实在是……”
纪柔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强求,“你跟他说清楚了,只能等他自己慢慢想开了……”
到了曾老夫人的静安堂,萧央给曾老夫人请了安,她只小时候见过曾老夫人一回,那时觉得她十分严厉。
曾老夫人今日穿了身绛紫色团纹长褙子,看着还是精神奕奕的,她对萧家人没什么好感,不过看萧央倒是乖顺有礼的模样,便笑着让她起来,道:“过来尝尝这个桃子,是深州来的蜜.桃,你要是喜欢就带些回去。六姑娘真是越长越好看了,上回我见你时你才不大呢。”
萧央笑着说:“多谢老夫人夸赞了。”才拿了个桃子吃。
纪柔跟曾老夫人说管事回话的事,曾老夫人看她坐直了有些吃力的样子,便特地吩咐丫头给她拿了个引枕靠着,又说:“再有什么麻烦事,让管事直接来回我就是了,你身子重,这些我来处理。”
又说了会儿话,纪柔才带着萧央去她那里。
纪柔住的院子十分宽敞,相当于一个独立的三进的院子了,伺候的丫头婆子不多,纪柔喜欢清静,人多了她总觉得杂乱。院子里种了许多石榴树,这个时候花已经谢了,结了许多果实,还不是很红。
纪柔爱吃石榴,这些还是曾子铮命人移植过来的,秋天的时候就能摘着吃了。
萧央跟着纪柔进屋,有丫头沏了茶端上来,是蜜枣姜茶,萧央也口渴了,就端起来喝。
这时云竹进来笑道:“姐儿过来了!”
话音才落,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走进来,穿着淡红色的长褙子,牙白色月华裙,眉眼间与曾子铮有五分相像,就是还有些婴儿肥,看着十分可爱,她给纪柔请了安,笑道:“母亲,我绣了个香囊,想送给父亲,您看看好不好?”
纪柔笑着拿过来,先给她介绍萧央,“这是萧六姑娘,才从你祖母那里过来。”又对萧央道:“这是惠姐儿,比你小了一岁,以后有时间你们两个可以一起玩儿了。”
曾惠这时倒有些腼腆了,低头对萧央笑了笑,“六姑娘。”
萧央也回了笑。
纪柔拿着曾惠绣的香囊看,指点了她几处绣得不好的地方,曾惠抿着唇说:“那我重新绣一个再送给父亲吧。”
见纪柔笑着点了头,她就坐到旁边的小几旁描花样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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