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就是她刚刚要给我的惊喜吧。
我能想象得出来,她顶着烈日在人来人往中作画的样子,之所以选了这么一个场景用画笔描绘出来,大概也是希望我能记住自己勇敢,大义的一面……
她是在鼓励我,而关于鼓励这件事情,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忘记过,哪怕有些方法,看上去那么微不足道,但她也一直在坚持着,从叶芷遭遇事故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坚持着。
这一刻,我更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感动……但是我没有像她那样去深入思考,这种感动到底能不能和爱情关联在一起,我只是觉得很舒服,即便迎面吹来了一阵凉风,我也一样觉得很温暖。
……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桃子给我打来的电话,说无论如何也要和我见一面,实际上,即便她不给我打这个电话,晚些时间,我也会给她打个电话,约她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
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于商业街的事情,再加上被心情所累赘,便将一些朋友给忽略掉了,桃子就是其中一个。
其实,我也陆续从妮可那边听过一些她的消息,前段时间,她和妮可请了半个月的假,说是回了老家一趟,算算时间,她这应该是刚回大理没多久。
我和桃子在人民路上的一家酒吧见了面。
我要了啤酒,她要了一杯可乐,我笑了笑,对她说道:“听妮可说,你前段时间回老家了?”
“嗯。”
“家里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回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下句该和她说些什么,以至于气氛有点冷;桃子和我一样,也是被心情所累赘,同样失去了主动和人沟通的能力。
一阵沉默之后,她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只文件袋,放在我这边的桌面上后,终于开口对我说道:“这里面有17万现金,是欠之前那个客栈老板的转让费,你帮我转交给他吧。”
我感到意外,继而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还有,这么一大笔钱你是从哪儿弄来的,我记得你和铁男之前攒的钱,都已经被罚光了。”
桃子用手托住自己的额头,低沉着声音回道:“别问了……铁男下个星期会被宣判,我问过律师,最少要进去两年。”
“然后呢?”
“没有然后,缘分尽了……今天来找你,就是和你道别的……我要回上海了。”
“这,这太突然了!”
桃子用手托住自己的额头,不让我看到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肩一直在颤,在说出自己的抉择之后,她哭了……
她哽咽着对我说道:“缘分尽了,就当大理是一场梦吧。”
“你想过铁男没有?想过几年之后,他出来的时候,要面对的是什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之间的事情没有人能说的清……我回上海是最好的结果。”
“那我问问你,你回上海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铁男?”
这话说出去之后,我便有点后悔了,因为对桃子而言,这是可以崩裂伤口的伤害……
我可以说是她在大理最信任的朋友了,我应该比任何人都理解她的这个决定,也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而我之所以不想让她走,是担心她回上海后会重操旧业,首先她刚刚给我的这17万,就已经是来路不明。
面对不言语的桃子,我又说道:“不管几年后,你和铁男是什么结果,都请你留在大理,好吗?……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精神上,金钱上都会支持。”
桃子摇头,随后又看了我一眼,我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非回上海不可的决心……继而就要离开。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又追问道:“你回上海是不是和这17万有关?……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你和铁男欠下的债务,我会在铁男宣判以后,替你们还掉的……”
“米高……你松开我,让我干干净净的走吧,这17万是我最后的救赎,它轮不到你来还。”
我不松开,我觉得她走的太突然,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这次一别,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和她见面。
桃子挣脱了我,她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包,便往酒吧外面跑去……
原来,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闪转的霓虹灯下,她挽住了一个男人的胳膊,又匆匆将这一片风花雪月之地,抛在了身后。
我不禁伤感……难道“等”这个字,真的是一个贬义词吗?为什么沾上它的人,都痛苦,都感觉像是活在自我囚禁的牢笼中……
这一刻,我看到的是桃子不顾一切的挣脱,可是对于她必须要离开的原因,我却感到难以琢磨。
或者,是我过度解读了“等”这个字,而对于桃子,我也不甚了解。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