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停了停,我又说道:“刚刚从派出所出来,我和孙继伟也聊了挺长时间……他跟我说的那些话,虽然有点不近人情,可也不失为混社会的良言……我挺质疑自己的,更感觉对不起大家,这件事情是我把大家给拖累了……对不起!”
白露回道:“你看你,干嘛说这些见外的话?!……咱们这帮人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也是一起共患难过的,你要是拿我们当朋友,当家人,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么让人感到生分的话了!”
我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许久之后才点头,说道:“嗯……这事儿先不说了。还有另外一个事情要和大家说一下……刚刚喝东西的时候,孙继伟和我说:他有一个朋友,也想在大理投资一个高端海景客栈,对方很满意我们的客栈,给出了200万的接手价格。”
众人一起陷入到了沉默中,最后由马指导向我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挺迷茫的……大家也别忙着做决定,先好好想一个晚上。明天早上九点钟,咱们还在酒吧碰头,然后再好好聊聊这个事情。”
众人没有异议,而这种态度和上次孙继伟提出要入股时,是截然不同的。我想,大家也和我一样,反复的折腾之后,都有了疲惫的感觉,而这个客栈说到底也不是我们的信仰,就算是信仰,当一次次面对残酷的现实时,也会有被抛弃的那一天。
我们都只是普通人,最多也只比普通人执着了那么一点,可是多出来的这一点,也不够我们在面对重重险阻时,还保持一颗无比坚定的心。
……
这注定会是一个无眠的夜,我又独自带着烟和酒来到了洱海边,看着倒映在海面上的月色,我的内心涌起一阵不舍的感觉,我是喜欢大理的,喜欢它的自然风光,也喜欢这种坐在洱海边,可以静下来想很多事情的感觉。
我点上了一支烟,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汪蕾生前留下的那本笔记本,里面小到买一袋女性生理期用品都有记录,而我也在这些微小的细节里看到了她作为一个夜场女的不容易。
其实,大理的好是被她放大了,她只是想摆脱那个让她极其厌恶的环境,恰巧大理又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所以她才在潜意识里给大理这座城市描绘出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我想对着这本笔记本自言自语,然后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可又觉得是一种残忍,我总觉得她就活在我的精神世界里,她生前已经够苦了,我又怎么能把大理也残酷的一面撕开来给她看?
这毕竟是她的一个梦!我想:她是不愿意醒来的。
于是,我将笔记本在身边放下,然后躺在了硬邦邦的石头上,继续想着一些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
片刻之后,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我只是听声音便知道是占了陆佳号码的那个女人,因为这年头用短信这个工具来发信息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而我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和微信提示音是有区别的。
我将手机拿起来看了看,她发了这么一条信息:“你信不信,我现在在丽江?”
“信,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去哪儿也不费时间。”
“你在大理吗?”
“一直没离开过。”
“呵呵……那我们现在就隔了一百多公里的距离。”
“嗯,如果现在开车上高速的话,咱们两个小时后就能见面。”
“我可不想跟你这人见面,要不然我干嘛去丽江,不去大理。”
“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也没心情和你见面……因为咱们还欠着一架没打呢,以我现在的状态,我不敢保证见面以后,会不会真打你一顿。”
她说话又开始粗鲁:“你个事儿逼,哪天心情好过?……我之所以不想和你见面,就是怕沾了你的霉气……”
我没立即回信息,而是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片刻之后,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说吧,又遇上什么倒霉的事儿了……我这会儿正好一个人在酒吧,可以听你唠叨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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