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子才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堂上提出踞关守河的战略,我等武将只能听命行事。”
白晓文淡淡说道:“全将军,中原残破的情况,你已经见到了吧。你真的认为,踞关守河战略,有一丝一毫的可行性吗?”
全子才被问住了。
白晓文继续说道:“我随军前来支援,沿途见到的城池都已经荒废,原本几十万人的大城,现在沦落到只有上百户。白骨横野,尸体填河……想来三京也是一样残破。这样的废土,根本无法凭险而守,单单是军粮的运送就是大问题。”
全子才说道:“可我们毕竟领了皇命在身。”
白晓文冷然说道:“皇帝错了,为将者自然不能助长他的错误。难道全将军还没有吃够教训吗?”
全子才想到六万军兵只剩一万,神色黯然地低头。他甚至没有在意白晓文直说皇帝的错误——当然了,宋朝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还远远没有到达清代一口一个“圣主”,连一句坏话都不敢提的地步。
白晓文说道:“当今皇帝血气方刚,行事不加考量。我们如果收复了三京,他一定会把江淮的甲兵,调派到北方守这些空城,输送江淮的金帛、粮食、人口,恢复这片废土。若是在和平时期,这样做法当然是善政,二十年生聚教育,就能让北方重现昔日繁华。问题是,蒙古人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全子才喃喃说道:“不会,蒙古有了战争借口,一定会打过来。”
全子才也不是庸才,他当然知道,白晓文说的都是实情。
到时候,中原之地还没有富庶起来,南宋的根本江淮之地,就会变得空虚,而且容易激起民变,祸患无穷。
白晓文继续批驳:“说到踞关守河,完全是无稽之谈。金国能依仗黄河天险,抵挡蒙古二十余年,靠的是金兵十万铁骑。黄河河岸线漫长,大宋缺乏足够的骑兵,根本守不过来。据我估计,至少需要二十万精锐,才能守住黄河天堑,这样的兵力,大宋有吗?”
全子才摇头。
白晓文起身说道:“走吧!全将军,返回光州。大宋的北伐已经结束了。而蒙古人的南征,才刚要开始!”
……
十二月,宋军残兵返回宋境。
宋理宗承认了失败,他处理了一部分主战派官员,包括全子才在内,一律贬官一阶,有的甚至被罢免。
随后,宋理宗下了《罪己诏》,以平朝堂汹汹之议论。
做了这些之后,宋理宗的心气明显衰落。根据史弥远的报告,宋理宗对于大小政务,已经不再过问。
史弥远、郑清之等官员,把持了朝堂。
朝中有人好做官,而做将军也是如此。
亚巴顿有过,会被隐瞒下来;有功,却绝不含糊。
发兵救全子才,全歼蒙古塔察儿部的功绩,全部算在了亚巴顿的头上。很快,亚巴顿的擢升令下来,被破格升为淮北招讨使,朝廷加大钱粮供给,准许亚巴顿扩军募兵,主持淮北地区防务。
白晓文的目的也达成了。亚巴顿终于成为了南宋军方的重要将领,再加上史弥远等妖魔把控朝堂,长生门已经彻底渗透进了南宋军政系统,攻略计划初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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