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说这话的语气只要不那么幸灾乐祸,谁会盯着你。
“李哥,查出来了,鬼巧叟跟他的徒弟盯上的是地上那个死掉的玩家。遇到谢紫衣,没去衙门看到春雨与栗鹤江的尸体纯属误打误撞。”
“靠,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10级不到就被鬼谷奇巧门盯上了?”
“…他,好吧,是挺十恶不赦的,他竟然天天跑去找谢紫衣聊天,还给送吃的!”
“什么?!我说好好的怎么多了往菜包子下毒的奇怪事件!”
李总监捶胸顿足,他精心设计安排的完美剧情,一个备受窘迫将来可能大杀四方愤世嫉俗的BOSS没有了,堂堂正正的名门正派会下毒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完蛋了,李哥,客栈里已经打起来了!!”
疾虹如电,在漆黑一片的狭小空间里骤然亮起,光幕如雨,凡触及剑势的青石地面也好,破败的桌椅也好,全部从中断开一道深深缝隙,分成两半,其他地方却完好无缺。
出手的正是那个一直没吭声的崆峒派持剑高手。
相较于这道青光的犀利凌厉,原先站在最后的那个道人,微微扬袖,身形如电,拂尘猛然一挥,根根抖落得笔直,只是风声末梢极其可怕的“唰”地一声从漠寒身前掠过,某玩家一直穿着的新手布衣毁了,露胸口挂胳膊什么的,现在请用一堆来称呼这件唯一蔽体的破布,当然血啊什么的都不要钱的往外冒,漠寒都黑线的想跳起来吼。
死人也是人,有人权的!!
九州你坑爹的不要那么真实,玩家都死了,尸体被摧残还会流血!!
电光火石的那瞬息,一只修长的手,按落剑锋,那凌厉无坚不摧的剑势竟然为之一顿,青光中那原是发黄的肌肤似是逐渐改变,白皙光洁,修剪合宜如冰晶般的指甲被剑锋青光映出怪异的惨白,两指一扣,轻轻一敲,那崆峒的高手连人带剑一起抛物线飞出了客栈大门。
漠寒躺在地上,完全傻眼中。
武当的那道人见势不妙,变招不及,猛地抬起左手,
“锵——”
声做龙吟,清越悠长。
一直掩在袍袖下的古鞘长剑,赫然出而如惊雷,那道人毫不犹豫,拂尘弃去,剑交右手,没有声光绚璨的剑幕,似乎去得也不快,只是简简单单,如抱月弯弧的一剑,离得已经够远的漠寒却骤然感觉空气滞停,仿佛唯有那看似并不凌厉的横胸一剑,上取咽喉,下控腰腹要害,使人避无可避。
“嗯?这招,倒还算有趣…”
漠寒躺地上的方位不好,又不能动,能看到的有限,这声音是没错,但真的是梁先生吗,他时不时跑来打趣聊天乱侃的客栈账房。我咧这么厉害,牛叉成这样,早知道喊他帮忙灭了黄鼠狼啊~
他正胡思乱想,只见陌生又熟悉的手掌轻描淡写的并指一格,那避无可避的一剑生生被往左带偏,瞬间手腕翻转,单单一手五指之间,变拳为扣,再化掌势,竟如六十刹那一弹指,一刹那九百生灭的枯荣丽华,不知变了多少招,比如漠寒明明瞧得分明,等那道人惊慌后撤却来不及,还是被最后一掌击中左肩,横摔出去,砸烂了三张桌子,漠寒才松懈下来骤然惊觉,从剑势被带偏到最后竟也只是几秒。
“生因乌有,复归虚无——是,是罗浮掌!你,你…你是临渊派的哪一位?不不,这等造诣,不可能是临渊派的寻常之辈,啊,你,你是谢…你怎么会在这里?!”
鬼巧叟连连后退,几乎颤不成声,他的徒弟早骇得坐倒在地,动弹不得。
“栗鹤江,不是你们杀的?”声调轻和温雅,却使得鬼巧叟连连摇头,失声否认:
“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来找他!”
“那真不幸,我师兄只有这么一个徒弟,他却死了…”
刚从地上木头碎片里爬起来的武当道人也受惊不小,脱口而出:
“栗鹤江是临渊派的?”
“道长说呢?”
“…今日贫道等莽撞行事,多有冒犯,便对天起誓,绝不将今夜之事说与不在此地之人知晓!唯请阁下放过鬼谷奇巧门。”那武当道人神情惨淡面无人色,却比其他人要好些,仍是坚持着将话说完了。
“道长的诚意,倒是不薄,但地上的这一位,不知又要怎么论?”
漠寒:唉?说我的,总算想起我的存在了,不容易啊,要打个泪流满面的表情上去。
“他——事已如此,只要…只要贫道掌门师兄不说什么,便尽如阁下所愿。”
“如此,甚好。”
好什么呀,他还没提意见呢,好好的吃个菜包子也会掉一级。
——亲,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尸体哦亲。
脚步声纷杂,鬼巧叟狼狈万分的带着徒弟逃也似的窜出了已经破掉的客栈大门,武当那道人也没有初进来时的绝世高手风范,不过好歹还是整了整衣服,低头深深看了漠寒一眼,然后捡起先前丢下的拂尘,大步走出了客栈。
好半晌,再没有丝毫声音。
漠寒那个急,于是化作一道白光,重生去了。
等他躲开巡夜的打更的,跑得太急一路上摔了两跤其中一次差点滚到河里去,赶到南枫镇客栈里的时候,唯有满地狼藉,碎木片破桌椅证实着他没跑错地方,楼上楼下全部空无一人,后院也只有那群冲他龇牙的黄鼠狼在,那位漠寒很熟悉却因为刚才的变故尤为陌生,根本不知道真正身份是什么的账房梁先生,却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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