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风痛之症,她猜可能就是后世的痛风,也就是风湿性关节炎,等于是站不起,坐不下,手不能抬,腿不能弯的一种病。人就等于是废了。
合陵也是世袭制,龚**一有这个病,他就必须要立刻决定继承人,这跟他还能在床上躺几年没关系,哪怕他得了这病以后还能在床上活十年,二十年,他都必须立刻给合陵一个活蹦乱跳的主人。
不然,合陵龚氏的其他人是敢逼宫的。
龚獠回家没一顿饭的功夫就接到大王的王令,让他去合陵传达大王的新年问候。
龚獠:“……”
来传令的是姜智,他笑着说龚獠说:“大王担忧路上安危,特意命将军派人护送,大夫,快些准备行李车马,早早出发,不然越来越冷,路上就不好走了。”
龚獠还真不敢说他现在不需要保护,犹豫再三,接了王令,进宫谢恩,再去摘星楼表一番忠心“公主,我是你的人,你要相信我是支持你的,我回去一定当上城主,就算离得再远,我的心和头也都归公主所有”。
姜姬倒不怎么在乎龚獠的誓言。她现在就缺一个冒出头的城池好大规模派兵,如果合陵敢反,她就敢杀鸡儆猴。
龚香说龚獠不敢,“他与公主相交多年,绝对不敢起半点心思。”你借他两胆,他也不敢。
“唉……”有点失望。
她拿起开元城的贡品,这家的贡品很有趣,最多的是书卷。
她当时让刘箐回去,确实是给了他一个“任务”让他抄录开元城中收藏的关于姜氏的记录,这回他就送回了一千多卷的书。
剩下的就是一些不起眼的东西了,别说金银铜铁,连粮食都是意思意思各送了一斗。
钱倒是有贡上来,做为税金,也仅有二十几万贯。
这是在向姜氏哭“穷”,在向大王示弱,在表达“我们是一个小城”这个意思。
她在跟龚香学习时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某个诸侯王,听说一城交的税金少,就宣城主来问,问“你是不是不再尊敬我了?”
城主答,“我把大王当做头上的神明那样去尊敬。”
大王问:“那为何你上交的税金这么少?”
城主哭着说:“因为我们那里的人太穷了。”
穷,所以交不起税,所以税少。
大王信了,抚慰他,还赐下许多金银让他带回去,别过得那么苦。
姜姬听完笑着问,“这个大王是什么时候死的?”
龚香答,这件事之后七年后就死了。
她心道还能再活七年,这说明这个国的人还算客气。
这个贡品和税金,不是收百姓的,而是收世家的。一个大王如果连他该找谁要钱都搞不清,那他也当不了多久的大王。
开元城还是看不起乐城啊。
姜姬点了下开元城,“命他们学新鲁字吧。”
龚香笑道:“那刘箐该发愁了。”
新鲁字现在已经成了下流的代称,而纪字则是高贵的象征。
因为使用和学习新鲁字最多的就是普通的百姓、商人。他们是对新鲁字适应最快的人群了。
而世家,特别是乐城之外的世家,他们鄙视新鲁字,不愿称其为“字”,使用它会被认为是羞耻的事。
乐城之内的,大概因为离大王太近,不太好意思反对大王的主张,所以对新鲁字的接受反倒没那么抵触。
越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越排斥新鲁字。
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应该说在她的预料中,对新鲁字的反对会和世家的反抗一起到来,现在已经比她预想的要晚上许多了。
因为最重要的“传播”已经完成了。至于世家接不接受,她并不在乎。这本来就不是让他们用的。
他们自认为是这个世界“知识”的主宰,由他们来制定规则。
他们太自大了。
知识不能被任何人垄断,“学习”也不能成为一小部分人的武器。只有一部分人才能“学习”,这本来就是错的。
“想怎么反对都行。”她说,“就说大王冬日取暖要烧炭,让开元城交三千万斤炭上来。”
龚香一边记录一边说:“后面呢?”
“冬天,要炭就够了。”她道。
开元城想要取够这三千万斤炭,只怕开元城附近的炭要一扫而空了。
别处可没有乐城这么大的市场,没有这么多煤,除乐城外,底下的城市远远没有习惯用煤取暖。百姓们用柴,世家用炭。
而在乐城,已经有匠人造出像蜂窝煤一样易烧的东西了。
到时刘家交炭,商人去开元城售煤,赚得钱来,开春后要开元城交青壮,夏天后要水果鲜鱼,秋天要粮,到了冬天,又要炭。
如此几番下来,她就不信开元城不怒。
这都是刘箐的“工作”,他要负责督促开元城和刘家遵照大王的话去做。
如果他敢阳奉阴违,姜武派兵捉拿;
如果他没有阳奉阴违,刘家与他为敌,姜武派兵支援。
总之,怎么操作都行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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