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买家”啊。
两人谈妥了生意,讲定了价钱,不管这人出什么价,漆离都一口答应下来,似乎他这么豪爽也正如这人所料。
然后,漆离道身上无钱,要派侍卫回去拿钱,至于粮食……
不等他再说,那人就主动道:“可先送公子六百石,就当是订金。”
漆离也从善如流的表示只需要侍卫回去,他就在这家听曲弹琴,等俗事办妥再走。
他自愿当人质,自然一切就更没问题了。
侍卫被他叫来,当着这人的面吩咐:“你带人回去送信,就道我收了两万石的新粮,让他们快些送钱来。”
侍卫听到两万石时眼中精光暴射,看漆离神色,就公然露出喜色,道:“还是公子能干,有了这些粮食,家里就可以放心了!”
漆离点头,再次嘱咐:“快些把钱送来。”
钱,当然是没有的。
蟠郎送给他们的那些“货物”只是用来当摆设的,况且那几车“货物”也远远买不下这两万石新粮。
以前两万石新粮最多要价六百金,可那人竟然开价两千金!他还表示,这个价格已经很“吃亏”了,因为就在一个月以前,两万石的粮食价格已经炒到了三千两百金!
因为郑王大怒,他们才想尽快把仓库中多余的粮食卖掉,省得被人抓住把柄,不好交待。
毕竟,家中多些藏金不算什么;如果多出了许多粮食,这就很难解释它们是从哪里来的了。
梁天与袁喜每日派探马,一队去城堡附近埋伏,一队去燕兵那里埋伏。都不怎么顺利。
城堡附近因为暴民都杀得差不多了,探马出现在那里很危险,一不留神就被城中的士兵给当成强盗杀了。
燕兵那里则是两三天就要换一个地方扎营,探马们也不敢靠太近,又不能跟丢,也是跟得精疲力尽。
不过很快,他们就有好消息了。
“他们押着粮车过去的?几辆?一共多少?”梁天问。
“五车,大概六七百石吧。”探马道。
“他们径直去燕兵那里了?”袁喜问,这是燕人和郑人结盟了?探马摇头:“那倒没有,只有一百多人出来了,他们还特意建了个假营。”
梁天顿时明白过来:“燕人有诈!”袁喜点头:“嗯,郑人上当了!”
梁天道:“只怕再过几天,燕人就要破城了。”
果不其然。数日后,一天深夜,城中大火突起!几队燕兵摸到城下,城门洞开,燕兵闯了进去,城池沦为一片血海。
梁天和袁喜等在城外,看着燕人进去,再看着燕人挟裹着战利品离开。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出手。
梁天道:“我们也走吧。”
袁喜道:“等等,我们不进去抢一把?”
多好的机会!这个城也没有烽火!燕人已经走了!他们带人进去速战速决,抢多少都是赚的啊!
梁天没有犹豫多久就点头了,两人点兵带队,趁火打劫,痛痛快快的进去扫荡了一番后,又火速逃走了。
跑了以后,袁喜骑着快马还不忘说话:“我看,以后我们就跟在燕人后面,他们上去打,我们进去抢!”
梁天笑道:“有何不可?”
两人定计。
漆离再次故计重施,以魏商之名钻进城池,里应外合之际,就有一伙蒙面盗匪突然出现,抢了他们拉出来的粮车,迅速逃走了。
漆离气得发昏,后来想起蟠郎的提醒,再联想起刚才那伙人的队伍,道:“必是鲁国大将军的人马!”他的侍卫也是气得不轻,点头道:“一路走来看到的强盗,若是郑人,最多不过一个村子三五十人,剩余的多是一两人结伙。那晚那一队人少说也有千余。”
人太多,身后必有人操纵。
漆离道:“现在我们在外面捡了多少郑人了?”
郑国正在四处缉盗,郑人四处躲藏,他们只要用粮食引诱,就能聚集起许多人当他们的军奴,冲锋时冲在前面,也能当一阵的肉盾。
侍卫道:“不多,只有八百多人。”
“还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漆离道。
地上的草已经变黄,寒风瑟瑟。
冬天来了。
郑王听到现在国内有两股大盗为祸时,并不怎么意外。
冬天到了,外面的强盗只会越来越多。现在各城开始抓捕强盗,那些强盗也是有父有母,有儿有女的人,就算以前只是想抢一点粮食糊口,现在被逼得只能拿命去拼了。
只要有人呼喊一声,这些人聚集到一起一点都不奇怪。
一个月前,是他在殿上哭,一个月后,是当时那些看着他哭的人来对着他哭。
哼。
郑王反倒不着急了。强盗凶恶,你们就杀好了,孤也无能为力啊。
侍人来说:“王后求见。”
郑王摇头:“孤不见她。”
侍人说:“王后说,她有计可解大王之忧。”
郑王笑道:“想给孤献计的人多得很,不必一个赵人来给孤出主意!”侍人去而复返,对郑王说:“王后说,她不是来为赵国说话,她是认为大王此时可以跟鲁王谈一谈了。”
郑王听了以后,沉思片刻,还是没有让王后进来,而是让人去请何必了。
何必听到郑王召唤,称病不去,而是去跟乔小君说,“你去吧。鲁王给你提的条件,现在大王应该会答应了。”
比起白给鲁王粮食,把粮食卖给鲁王当然更好。
各城现在也需要“咬”出几个罪魁祸首,来平息国内的怨气,替这一年多来的乱局,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才好记录在史书了。
这样,鲁王要的粮食有了;罪魁祸首虽然交出了粮食,但也得了钱;郑王一口气解决了两个难题。
皆大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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