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武只带了两万人来,还分成两队,八千去金溪,他自己带一万二到了金河。
然后把金溪的县令也叫到金河来,光明正大的把人押在了军营,发布王令,要接管这两处矿山。
金溪与金河的县令当然不肯。
他们一边说要亲自跟姜武一起去乐城见大王,一边悄悄派人去给双河庄家送信。
姜武故意放人出去,只等庄家来人。
姜姬让他到了先示弱,说庄家另有布置,但如果庄家不出双河,这次就只能先收了金溪与金河,庄家只好下次再收拾。
姜武就等庄家来,一面命人在金溪与金河县大加劫掠。
这自然引起了樊城兵的不满。在他们看来,姜武身边的与其说是兵,更像是匪。来接管铜矿有王令,勉强算是师出有名。但乐城大将军带着自己的兵马过来却名不正言不顺。这种事,由大王派个官员过来,把王令一宣,金溪、金河的县令接了王令后,再把矿山移交给大王就行了。
何需动用兵马?
一动兵马,倒像是明抢了。
何况,姜武受封的乐城大将军是干什么的?那是国之重臣!比大王还贵重,轻易不能动的!除非国家到了危难之际,他国入侵,乐城大将军才有用武之地。
收矿山?真不是为你自己的腰包吗?
姜武充耳不闻,马荣愁眉苦脸的来了,再三劝他,却发现这回姜武不听他的了。他有点后悔不该在樊城兵中间传播姜武的坏话,本来他是想着樊城兵不服姜武,他就可以提议自己来替姜武管樊城兵,这样一来,他这个小将手下有三万兵马,谁还能小看他?
但他的私心却让樊城兵与姜武的兵似乎要分裂了。
这在军队中绝不是好事!
姜武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不再让人去抢东西,要么,就把樊城兵尽快除掉。
马荣发现姜武很明显选了第二个。如果他是姜武,他也会先保存自己人的。
在金溪与金河的百姓都快把姜氏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尽之后,庄家,这支“正义之师”终于来了。
姜武下令,让马荣带人应战。
马荣不惧战,但樊城兵……都没有经过战火,上了战场,是势均力敌还是不敌一合,这都很难说。
他想请姜武改主意,不料姜武对他说:“拖住庄家,不得令他们逃走。”
马荣恍然大悟,“将军有计?”
姜武点头,但不肯告诉他内情,他也只好作罢。
庄苑得知此事后,沸腾了一路的脑袋终于凉下来了。
他从没想过真的跟大王的兵打起来!他想的只是从大义上逼迫大王,让民声逼着大王不得不妥协,不得不退步。
他都已经联络了许多旧友,他们都是小城,也都为大王的加税而苦恼。各城都是自己掏腰包,以往掏得少,如今掏得多,自然都心疼。他们都答应庄苑,只要他肯第一个站出来,他们都愿意附从,一起向大王请命!
他匆匆回到家中,听夫人说了以后,跺脚怒道:“他要就给他!我们早晚能拿回来的!你怎么能让儿子带人去跟姜大将军打?他打得过吗?我们自己的兵是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他顾不得与夫人纠缠,出来叫上人就准备去阻止此事。他命人多多带上礼物,把龚大夫送他的礼物全都带上,到了那里,先向姜大将军赔罪,把儿子救回来再说。
至于金溪与金河,今日姜大将军拿到手里,后日未必还在他手中!
他想得很好,可赶到半路就看到庄家扎营的地方火光冲天,刀剑、兵甲从远处而来,散落一地,依稀可见尸首横卧道旁。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就打起来了?
不知我儿是输是赢?
庄苑心神俱裂,命车夫加快速度,快点赶过去。
马儿嘶鸣,似乎也能感觉到前方的危险。
车夫一边赶车,一边不安的四下张望,怕碰上流兵,他们这一行只带了五十几个人,只怕还不够人家抢的。
越往前,马儿越不安。路上的尸首也更多了,还能看到失去主人的马儿在悠闲自得的吃草,因为是驯养惯了的,它们看到庄苑的马车还会靠近。
前方不远处有一队兵发现了他们,飞快的跑过来。
马夫连忙喊庄苑,“太守!有人来了!”
庄苑连忙掀起车帘往外看:“可是我庄家之人?”
可等离得近了,就能看出来者不是双河守兵。
但这一队人也很奇怪,一行五人皆有健马,马旁还跟着兵奴。另有二三十个人,不但行容古怪,手中的兵器也是各式各样,有刀有剑,有矛有斧。他们大半都没马骑,只靠双脚奔跑,竟然也能不落下风,剩下的有骑马的,有骑驴的,有骑骡子的,骑什么的都有。
庄苑实在是看不懂了。
这队人到了车前,毫不客气的喝令车上的人都下来。
庄苑没有下车,车夫替他报出名号:“这是我庄家太公,双河太守。何人在此大呼小叫?”
一听是庄苑到了,骑马的五人都下马见礼,说话很客气。
“原来是庄太守,久仰。”
庄苑正要拱手回礼,那些粗汉直接欺上前来就要拿他。
骑马的五人立刻过来拦住,道:“休得无礼!”
“废话什么?拿他去给将军!”
“礼不可废!就算要拿他去见将军,也要以礼相待!”五人中有一人出列,请庄苑上马,然后客客气气的把车夫也给赶上去,亲自替庄苑架车。
车动起来,庄苑回头看,发现那些粗汉拿车没办法,倒把他从庄家带出来的部曲都给绑了,还缴了他们的马,让他们步行,这些粗汉倒是都不客气的骑上马。
庄苑听到替他赶车的那人道:“丢人现眼!”
似乎……这姜将军的帐中也不是都和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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