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香问道:“是水位下降了吗?”
那人道:“正是,水桶降到底也够不着水,也不知该去何处寻更长的麻绳来。”
姜元道:“麻绳一时也不可得。四海,宫里用的饮海、云鹿两眼泉,可还能打着水?”
龚香苦笑道:“这个……臣不知。”
姜元也笑起来,“啊呀,孤还以为四海什么都知道呢。”
龚香拱手道:“大王取笑了。”他看向蒋龙,笑道:“龙儿可知?”
蒋龙一直安静的守在姜元身边,此时被龚香问到,一时有些紧张,他努力镇定道:“饮海、云鹿两眼泉最近的水位也下降了,役者说以前还剩下六七道绳就可以打到水,现在要把轱辘打到底,才能打到水了。”
姜元道:“既然宫中有长麻绳,就分给那五眼泉用吧。”
到了下午,来得人更多了。
一人道:“大王,因公主喜爱他国之物,这名声似乎也传到魏国去了,听说涟水那里有很多魏人登岸,都是带着大宗货物前来。”
“乐城中的商人越来越多了,听说连客栈都挤满了人。”
“哈哈,所以茶寮开不了门,老板才着急啊!”
姜元一直含笑看着众人议论,一开始说话那人忍不住道:“公主如此好享受,大王是不是也劝一劝呢?”
姜元道:“我儿年幼,难道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孤可是知道的,我儿买东西是给了钱的。”
龚香笑起来,姜元也笑,指着那人说:“你可不要造谣说我儿白占了别人的货物不给钱。”
那人拱手道:“大王误会了。只是大王只顾宠纵公主,难道不该想一想公主长大后,还是只顾享乐,那又该怎么办?”他顿了一下,起身郑重一揖,“我也是一心为公主着想,绝无他意。大王既爱公主,更该替公主考虑。”
有人附和,“大王,此言有理。”
“大王,爱之适足以害之,三思啊。”
龚香高声道:“各位!为何只盯着公主一介小儿呢?国中诸事繁杂,正需要各位出谋划策,为王建言。”
众人被他打断,一时殿中安静下来,都看向龚香。
龚香道:“我听人说,魏王使已经到了乐城,不知有人见过吗?”
众人纷纷道:“魏王使?来的是谁?”
“不曾听说,不曾见过。”
“魏王使为何到我鲁国来?”
一群人转而问龚香,“二郎从何处听来?”
龚香不答,转头对姜元说,“大王,何不请蒋公前来商议?”
众人一惊,殿中更加寂静。
姜元缓缓点头,“那就使人去请蒋公吧。”
蒋龙走出去,因为冯丙去摘星宫了还没回来,他唤人牵马,他的从人道:“公子要亲自去吗?”他想说,蒋龙去似乎不太合适,大王会不会怀疑蒋龙把大王的话泄露给蒋伟呢?这个时候还是该叫别人去。
蒋龙跨上马,“我既在大王身边,就只遵大王号令。不要把我看成蒋家子孙。”说罢一抖缰绳,往蒋家而去。
蒋龙到了蒋家,站在门前,扬声呼唤:“吾奉王令而来!敢问蒋伟可在?”
门前侍从忙答道:“我家主人在!公子请进!”
竟然一点也不把蒋龙当成自家小公子,恭恭敬敬的迎进去,上座,上茶,再请人去请蒋伟。
蒋伟郑重的更衣后才匆匆赶来,进门就对着蒋龙一揖:“叫公子久候,不知大王唤我何事?”
蒋龙拱手道:“蒋公休问!还请蒋公速速与我进宫面见大王!见到大王,蒋公自然知晓!”
蒋伟道:“既然这样,就请公子稍待,某交待家人一声,这就随公子走。”
之后蒋龙骑马,蒋伟乘车,往莲花台去。
姜姬听龚獠学了一遍,奇道:“难道还有人跟到里面去看了?一字一句都学得出来?”
龚獠本来是想夸一夸蒋家的家风的,街上的人都在说这个,都在夸蒋龙对大王忠心不贰,听公主这么说,只好转口道:“公主慧眼!我也觉得不对!”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