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这么僵持着。
冯瑄却觉得转机已经出现了。虽然不知公主为什么突然想盖行宫, 他已有多日不曾进宫, 只因不想看那个眫儿,身为男子, 却只愿身为花鸟,实在令人不齿。
想到此,冯瑄悄悄出去找了冯甲。
冯甲对公主造行宫的事倒不在意,不过听到冯瑄说冯营正气得在屋里转圈,登时大喜:“我立刻去找他!”
说完, 冯甲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去找冯营了, 冯瑄偷偷溜过去,听到冯甲跟冯营一起长唬短叹, 时而咒骂朝午王,若不是他倒行逆施,以姜鲜与长平公主的人品,养育出来的孩子肯定不会是这样!跟着就是哭, 哭先王、哭鲁国, 两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抱头痛哭。
冯瑄叫人送上酒菜,就坐在廊上, 自斟自饮。一会儿童儿也过来了, 坐下偷吃他面前的炖鸽, 冯瑄端起盘子, 不让他吃, “去里面吃。”
童儿站起来围着冯瑄转, 一边生气的说:“爹又喝酒了!晚上又要给他洗衣服了!”冯营有个坏毛病, 喝完酒后,睡到半夜才吐酒,为了怕被呛死,他都是坐着睡的,或者倚着什么,童儿每到这时都只能一夜不睡的守着他,等他吐完要立刻给他换衣服,再把衣服洗干净。这真的很烦人!
冯瑄叹了口气,把盘子给童儿,结果童儿一拿到就抱着跑了,冯瑄大骂道:“一只都不给我吗?”
过了一会儿,童儿笑嘻嘻的端着一篮梨子过来了,两人边吃梨子边等,一直等到天快亮时,冯甲才叹道,“现在只怕世人还未知大王,就已知公主了。”
冯营又流下泪来。
童儿躲在门外偷看,对冯瑄说:“爹爹一定是喝了一坛了!”
冯瑄也过来偷看,小声问:“怎么看出来的?”
童儿小声说:“爹又哭了呢?”
冯瑄小声问:“叔叔常哭吗?”
童儿小声说:“喝得超过一坛就会哭呢。”他回忆道,“上回哭是看到你回来了,哭自己没儿子,一边哭一边打自己呢。”
冯瑄叹气,唉……
冯甲扶着冯营的背,轻声道:“既然这样,就快让阿乔进宫吧。公主看到阿乔,当会自惭形愧的。”
冯营突然站起大叫,“对!让阿乔进宫!要让公主看看,什么才叫好女子!!”
门外,冯瑄沉默不语。
童儿已经跑去准备冯营替换的衣衫了,还让人赶紧给床榻换上旧被褥。
周围的人跑来跑去,冯瑄端起酒壶,见只剩下一点,干脆一仰而尽。到底,他们冯家还是要送个女子进去,还是免不了这样的手段。
只是现在可能是冯家等了数十年才有的机会,也是他一展抱负的机会!他不想放弃……
冯甲说过,蒋家什么时候都是倾全家之力,而冯家却总爱留一手。冯甲对他说过,“你就一定会成功吗?如果你失败了,那冯家也败了,为什么不给冯家多准备一条路呢?冯乔就算不进宫,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男人能看到她外貌下的心灵吗?让她进宫吧,这样她日后不会以冯家女入葬,而会以鲁王之后的身份归陵。你何不去问冯乔呢?”
冯瑄去见了冯乔,以一个女子的年龄而言,她应该可以做祖母了:年已双十有六。可这样的年纪却仍留在冯家,都是因为那一日,有个人当着一众女子的面放言:冯女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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