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都让给你,那是心疼你。”金翎瞥了眼楼凌风,给他一个你别不识好歹的眼神。
楼凌风幼小的心灵严重受伤,扯了嘴角呵呵假笑两声,“你还是留个自己吧,小爷我无法消受。”想到这里,小家伙还抑制不住打了个寒颤,胳膊上接连鼓出小鸡皮疙瘩。
金翎端着手中的酒樽,撇唇耸了下肩。
“唔。”这个时候,金翎怀中的某小猪拱了下屁股,左扭扭,右扭扭,揉着眼睛从金翎肩窝从抬起小脑袋来,似乎终于被周围的动静给吵醒了,有些茫然地唤了声,“哥哥,哥哥。”
小娃儿的脾气是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一觉睡醒就给忘了之前和楼凌风吵得面红耳赤,且自己似乎还下定决心,再也不理哥哥了。
“哪儿去了。”小丫头撅了撅嘴,不会丢下她自己跑了吧。
“这里。”楼凌风吱一声,很是无语地看了眼那个只知道左右找,就是不知道回头的小白痴。
“在这里呀。”小姑娘蹬在金翎腿上,开心地转头找到了哥哥,只是随后那小眉毛却猛地一扭,伸着两个小拳头再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是她哥哥?
楼凌风嘴角抽了抽,这什么眼神?
“噗。”原谅金翎实在是没忍住。
楼凌风微微蹙眉,就着小姑娘打量自己的那奇怪眼神,默默地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在瞧见那满手胭脂红唇之后,顿时磨牙龇唇,整张小俊脸都黑若锅底,“金翎!”
罡风四起,小家伙火冒三丈。
“喂喂!”
金翎两手举起,做无辜投降状。
“轰!”
随着楼凌风的磨牙厉喝,一圈凛冽的罡风由小家伙身躯豁然而出,瞬间,整个风花雪月楼的顶穹都被炸开了去,砖石木屑四处乱溅。
“哎呦妈呀,这动静怎么是越来越大了。”楼下的客人们今天受到的惊吓可是够了。
在硝烟沉寂下来的时候,隔间内弹琴的清官便趁人不备,默默地从偏门连滚带爬地溜走了,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实在是有限,再待下去恐怕随时都会没命的。
金翎金色的双瞳左右上下转悠地扫了一圈,整个房间就三人中间圆桌安然无恙,随后伸手弹了弹肩头的灰尘,叹道,“小孩子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这样可不好,以后小心去不到媳妇儿的。”
“呵。”楼凌风忽然一笑,尾音轻佻上扬,面上的表情顿显悠然,不以为意。
金翎扬眉,“笑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跟你说。”
“你脾气很好吗?”楼凌风颇为不屑。
金翎拍了下胸膛,复有伸手搁在桌上,樱唇自信满满地勾起潇洒弧度,朝楼凌风笑道,“那还用说吗,这天下上哪儿去找本王这样完美的男人。”
“那你媳妇儿呢?”楼小姑娘忽然插上一句,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咕噜着望向金翎,闪动着无辜而好奇的光芒,蠕蠕地继续念叨,“怎么没瞧见你有媳妇儿。”
她真的只是随口问问。
楼凌风撇嘴点头,朝妹妹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这默契!
金翎一噎,顿时眼角狂抽。
“还好意思说呢,这得去问你们老爹了,本王的媳妇儿可是被他给抢了。”金翎把小丫头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站着,颇为哀怨地瞧着两小,一副你们有罪的样子。
“哦——”楼凌风慢慢仰头,面上是原来如此的表情,语音也长长轻拉,“原来是这样啊。”
他就说嘛,这家伙每次提到父皇的时候,就一副苦大仇深,恨不得冲上去狂揍一顿的样子,搞半天原来是情敌啊。
只是可怜了,父皇是绝对不会给任何人机会靠近娘亲的,这一点楼凌风是深深的理解,因为他和金翎也可为是难兄难弟的,因为连他都不行!
金翎哧一声,白了楼凌风一眼,“你又知道。”
“哼。”楼凌风也不想回忆他惨败的血泪史。
犹记当年,某人可是一把就将赖在娘亲怀中的三岁娃儿揪了出来,丝毫不顾那可怜兮兮的眼神,提着小家伙的领子阔步而出,一把就将他甩到了众山之巅边界最最处,一个鸟不生蛋的旮旯里。
说好的父爱母慈呢?这也是血淋淋童年阴影啊!
“小兮知道。”楼筱兮踩着凳子,趴在桌上,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楼凌风嫌弃地瞅了妹妹眼,“一边儿去。”
这笨蛋怎么能理解他的痛苦呢?为何受伤的总是自己呢,这是性别歧视!
“得。”金翎拍拍白袍前襟起身来,“要吃的赶紧吃,吃完该睡的睡。”
金翎忍不住深深感慨,这带孩子也真是怪不容易的。
“呀,这个我喜欢,看上去都很好很好吃的样子。”楼筱兮两手撑在桌上,小丫头瞧着满桌的酒菜直流口水,她可是饿了一整天了呢,虽然不吃也不会死人,但是还有什么会比吃东西更加让人开心了呢?
“就知道吃。”楼凌风习惯性地鄙夷句。
“金翎!”
一道女音忽来,石破天惊般。
“呀。”楼筱兮惊得手猛地一抖,抓在嘴边的肉吧嗒一下掉在桌上,再一滚落地,小姑娘顿时委屈不已,而刚躺上榻的金翎,也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
楼凌风也盯着金翎,眨眨眼。
“金翎——”
这一道女音再度袭来,在整个东临京都高空震荡盘旋。
金翎翻身而起盘膝坐在榻上,这下才彻底听清楚,也慢慢地回忆起来这人是谁了,只是那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很是无语地呵了声,“这女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
他都死十年了,可自己这才刚见天日,马上就找来了,要不要这么狠,他都快忘那谁谁长啥模样了,能别这样吗?
“你女人?”楼凌风俊秀的眉头扬起老高,小家伙嘿嘿笑得更是不怀好意,眸光上下左右扫视金翎,像是逮到了他的尾巴一样。
金翎抖抖袍子起身,斜了楼凌风一眼,“送给你。”
“得,小爷我可无福消受。”楼凌风摊手,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睨了他一眼,转而又调侃奚落道,“你不会是一个欺骗人家感情的负心汉吧。”
金翎很是无语,“你看本王像吗?”
一定是有人出卖了他,至于这个人是谁,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该死的楼君炎!
至于吗?也太记仇了点!
风花雪月楼上空迎风站着一位黄衫女子,容貌眉清目秀,不是极美却别有一番风味,但身材却异常火爆,前凸后翘迷人之极,眉心的月牙状饰品随着她皱眉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着。
此女正灵岛后裔华凤瑶,十几年前在东荒对金翎一见钟情,更认定了金翎就是灵岛赤龙陛下的血脉传人,一心想要说服金翎与他们重建灵岛,从此便在整个神魔大陆之上追寻他的踪影,此女可也是将锲而不舍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而在那场灭世之战中,刚赶到众神之锤要塞的华凤瑶却是正好见到金翎冲上云霄,自爆而魂飞魄散的一幕,一时间万念俱灰。
这十余年来,除了时常去往众山之巅看护金翎的命魂,竭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帮助他修复命魂,之外,亦是一直漂泊三界各处寻找金翎的天地两魂,倒也是个重情有义,心性坚韧的女子。
“在哪儿?”
华凤瑶目光仔细打量四方,几乎是一寸寸扫去。
即使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这道娇躯都惹得不少人抬头相望,又加上是在风花雪月楼半夜男人扎堆的地盘上,那道道凝视的目光就越加火热了。
华凤瑶轻咬了咬唇瓣,口气有些紧张,“山叔,你确定小龙王就在这里?”
金翎神魂归来,已经重塑了肉身复活,这可是炎帝亲口所说,华凤瑶神情激动得难以自控,但比她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
她等了十年,也找了十年,他是真的回来了!
“我怎么一点都察觉不到他的气息,会不会是搞错了。”华凤瑶久久等不到回应显得颇为焦急,她身边站着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衣带上挂了个酒葫芦。
十余年过去,华酒山依旧还是半神境界,他听得身边女子的话后,抖了抖袖袍拿出一颗巴掌大的珠子再度凝了眼,“就在这附近,最多不出十里,不会错的。”
那颗珠子在夜色之中流光溢彩,映着月光分外美丽,朝外一阵阵闪着金芒。
只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那颗珠子便瞬间黯淡下来,恢复成了石灰色,瞧上去就好像一块普通的原石般,阵阵金芒也完全收敛不见半寸。
“这——”华酒山一怔,气息断了。
华凤瑶瞳孔缩了缩,连忙将华酒山手中的灵石拿过来,左右翻看依旧无果之后,很是紧张地道,“山叔,怎么会这样呢,你刚刚不说就在这周围吗,灵石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反应?”
“没用的,凤瑶。”华酒山叹一声,抓住华凤瑶激动得有些颤抖的手,神色很是无奈,“今时不同往日,小龙王刚刚的确是在这里,但现在他应该是敛了气息,即使是我灵岛的通灵石也不可能再寻得到他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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