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屋的路上,他遇上了那位老伯伯打着柴从林里出来。八√一中文网
那是一位脸上打满了风霜,同时也堆满了深沟般皱纹的老人,看样子已经有七八十岁了,身子还算硬朗,这点从他挺得还算直的腰及满头乌黑的头可以看出来。老伯伯看到他的时候站住身,放下柴,手指比划着,依依呀呀地说着什么,不停往山上指。
阿梦微微笑着冲他点头,学着手语告诉他,已经上山看过了,他知道他是从那里掉下来的。
老人虽然对他的手语要懂不懂,还是嘿嘿地点头,笑起来,这时候他的皱纹也跟着拉细拉长,显得十分和蔼。
他肯定在说,你们是天空掉下来的,是我救了你们,你看,你们还活着呢。
不用说,阿梦充满了对他的感激,赶紧抢着为他挑柴。
老人家里没有多少粮食,一个米缸里只有七八斤米,还有一些炸好的猪油和一包盐,十分简陋,这让阿梦想到了当年没有出山之前的生活,那时他才十来岁,只跟师傅住在深山老林之中,也是这样清苦,不禁在心里一阵感慨。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从涉足外面世界,就再也没有回去看过师傅,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样了,想到这些的时候,阿梦心里有些酸。
在老人家里,阿梦休息了整整一周,白天,他帮着老人家打柴担水,晚上,就与玲崽月光下谈天,谈一些以往从来没有跟人谈过的旧事。
第八天,他带上玲崽辞别老人出山了。
出山的时候,他为自己没有任何东西留给老人而感到内疚,老人毕竟救了他的命。
他本来跟玲崽出山就可以的,但老人执意要送他,只得由他送,整整走了四个小时,才走出那条长长的山路。途中,他们经过了一个小山村,小山村的人都认得老人,都叫他哑巴,还有人指着阿梦和玲崽,打着手势问哑巴,“他们是谁呀?是你的亲人么?以前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老人只是笑,憨憨厚厚的。
阿梦在心里说,以后,我一定会来孝敬你老人家,让你快快乐乐地安享晚年。
四个小时后,终于出了山,这条路中间杂着好些岔路,若是没有老伯伯领着,还真会迷路。出山后外面的小村庄却一个接着一个,穿个四个村庄,再走过一条河,然后才到了马路上,在这里可以搭车进城。
在这里,也终于可以问到路了。
一问才知,竟是云南,离得丽江只有几十里地。
记忆深处的伤口再次被触及,他又想到了当年的英儿,心情变得十分沉重。
他还想到英儿的女儿梦儿,想到她已经落在鬼面人手里,本来沉重的心更加酸楚。
他在路上听到有人议论,集市后面有个赌场,每逢赶集就会开,还说上次某某村的某某输了好多钱,将下聘礼的钱都输光了,而今天,恰恰就是赶集的日子。
阿梦心思一动,让哑巴老伯带他去集市,到了集市之后,让哑巴老伯在集外等着,带着玲崽那个直奔集市后面那个逢集必开的赌场。
到了赌场后,他让玲崽等一会儿,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有了五百元,然后他拿着这五百元在赌场里小赌,很快,五百元变成了五千,然后五万,一个小时后赢了大约十多万,装在一个小蛇皮袋子里,走出赌馆,买了一个鱼篓,来到集市外,找到老伯伯,将钱拿出两万来揣在自己身上,余下的全部塞进鱼篓里,交给他,告诉他这是自己赢来的钱,是报答他老人家的,然后辞别老人,与玲崽坐上车去了市里。
到达市内后,先找了家宾馆,开了个房间,好好休息了两个小时。
之后出去半小时,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弄到了两张火车票。
晚上的车,当晚他们就坐上了从丽江到广州的火车。
一天之后,同样是在晚上,他们到达广州火车站。
大都市永远都是喧嚣不安的,刺耳的火车轰鸣声让他感到异常烦躁。
他不知道这种烦躁是不是跟梦儿有关,但他必须去找梦儿,至于为什么没有直接杀向天魔帮反而直奔广州,他也有他的理由。
他的理由就是,他听阿拉伯女子亲口说过,梦儿还在广州。
她还说过,她需要的是他,不是梦儿,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梦儿最大的利用价值无非是为了对付他,如果在没有梦儿的前提下她就已经能够对付得了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回到广州,他将玲崽安顿好,再三叮嘱一番后,直奔三寓宾馆。
到那里一问,吕梦已经走了。
再问去了哪里,熟悉她的人说,在天河开了一家服装店,听说在顺丰路。
阿梦怀着惊疑参半悲喜交加的复杂心情,来到了天河顺丰路,在这里,他还真的看到了一家新开的服装店:雨梦时光。
这边的生意很好,人来人往的,店里一个令他双眼潮热的身影正在忙里忙出。
一眼他就认出来了,正是梦儿。
梦儿,我的梦儿!
我终于找到你了,还好你没有出事!
他在心里千百般的呼唤着,热泪夺眶而出。
只要梦儿在,他的心就有了归所,不再漂泊,不再受苦。
同时,他也不愿意梦儿再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他要保护她。
他呆呆地站着,不知道看了多久,才悄悄地离开,回到玲崽住宿的那个宾馆。
快开学了,他得赶紧找个学校,让玲崽念书。对他来说,钱不是问题,除了罗汉堂的那些钱,他至少还有五张卡,每张卡的存款都在两千万以上。
他问玲崽,“你打算在哪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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