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嗤道:“你可不知道美有多重要。”她从天0朝来,那可是个颜即正义的地方,有颜一切都好说,无颜那就寸步难行了。话虽夸张,却成了冯蓁的执念和魔障。
冯华踏进门来时正好听见这句话,不由笑道:“你啊,爱美爱得都入魔了。”
冯蓁上前搂住冯华,撒娇道:“姐姐也来笑我。”
“这儿住得还习惯么?”冯华问。
冯蓁讪讪道:“一直昏睡到现在,还没顾得上习惯不习惯呢。”她自然是发现自己睡在了陌生的地方,可还顾不上这些,起床只想着沐浴了。
冯华无奈地摇摇头,伸出雪白的手指戳了戳冯蓁的额头,“你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哪儿就那么贪睡了,当着长公主的面就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失礼。”
冯蓁摸摸自己的额头,奶声奶气地叫了声“疼”。
冯华又赶紧给她揉了揉。
“阿姐,咱们是要在公主府长住了么?”冯蓁转移话题道。
“也不是,你要是住不习惯,咱们就回大伯府上。”冯华道。这话实则有些心酸,不管她们姐妹俩去哪儿,都不是她们自己的家。
冯蓁自然是想留在公主府的,光是冲着那滋润桃花源的白息也不能走。可她望了望冯华,摆摆手道:“我住哪儿都行,只要跟着姐姐就好,姐姐喜欢哪儿我们就在那儿。”这是冯蓁的心里话。她穿过来时对自己爹娘也没甚印象,都死得太早,记忆里一开始就是冯华这个长姐如母,从小照应她到大,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给她全心全意的爱,让她全心全意依赖的人。
“那就在这儿先住几日吧。”冯华压低声音道:“长公主也是个可怜人。”
“她怎么了?”冯蓁好奇地问,瞧着城阳长公主高高在上好不威风,哪儿就可怜了?
待冯华说完,冯蓁才知道城阳长公主这位天家女儿还真算得上是可怜。驸马当年为当今皇上挡了一剑,死得忒早了。城阳长公主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入冯家,没过几年也去了。唯一的儿子又在几年前的宫廷叛乱中为护着今上而丧生。
虽然如今城阳长公主是连圣上都敬重的长公主,可说白了已算是孤家寡人。不过好在她们舅舅还留下了一枝独苗,就是冯华口中的庆表哥。
昨日五、六两位皇子到公主府也是受苏庆之邀,所以拜别时恰好遇着冯氏姐妹。
“哎,好可惜,我都没见着两位殿下。”冯蓁半真半假地道,普通老百姓对皇帝皇子总难免会好奇两分,“也不知生得是何模样?”
冯华笑出声道:“这才是你可惜的吧?”冯蓁不仅自己爱美,也爱别人的美,身边只肯放脸蛋俊秀的侍女、仆从,美名其曰“养眼”,时常叫冯华哭笑不得。
“阿姐,你快说嘛。”冯蓁摇着冯华的手臂道。
冯华的脸上飞过一丝红霞,“哎,我哪儿能盯着人看呢。既是天家公子,自然是顶好看的。”
冯蓁见冯华这番模样,就知道自家姐姐又是规矩作祟,太过守礼了,让她评价外男的容貌,自然会害羞。“顶好看是多好看?有咱们西京那位季离公子好看么?”
西京季离是西京城长相最拔尖的世家公子,他上街时虽然不说是掷果盈车,但也有不少女郎喜欢追着看的。冯蓁因为好奇,也追着看过一次,倒真的还算名副其实。
冯华想了想,点头“嗯”了一声。
“哎呀,那可真真是可惜了。”这回冯蓁是真心实意地惋惜了。
美男子者,她所好也。
说笑了一阵子,两人互相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随着侍女去了长公主的屋内。
因为整个城阳长公主府就两位主子,所以用膳都在一处,冯华一进屋,就拉着冯蓁上前给长公主赔了礼,“长公主,日前幺幺失礼,她如今已知错了。”
冯蓁赶紧地也给长公主跪了下去,心里却在腻歪这宫廷礼仪,动不动就要牺牲膝盖,要她说还是天高皇帝远的西京才适合她。
长公主还算和气地叫了起,看着冯蓁道:“你这孩子却是个心大的,那样也睡得着。”
一句“孩子”算是定了性,须知这年月有时候失礼比失节后果还严重。好在冯蓁虽然十一了,可还是个黄毛丫头,那头发是真的发黄,身量也不高,看着就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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