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丽已经提前进去换衣服了。
被接手的内科医生们,望着进入手术的患儿,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就好像是一种责任一样,终于从自己的手里送了出去。
真的,不怪医生护士们有这种想法,这样的压力,生死就在一瞬的压力,太难受了。
领导离开医院后,没过多久,茶素警察局的负责人带着人赶到了医院。
“欧院,我们能干点什么?”
平级的他用一种下级的态度向欧阳报道。
“维持秩序,协助医生们给钢手镯们进行检验和治疗。”
“好,没有问题。”
瘾头过了的男男女女这个时候开始害怕了,眼前的架势太凶了。
黑压压的一片警察不说,而且这些警察看向他们,眼神如狼一样,恶狠狠的好似都能把他们给生撕活扯了一样。
“起来,说你呢,装什么死狗,起不起来?”说着就是一脚。
然后领导好似发现了什么一样,悄悄的向另外一边转了过去。
手术室内,医生们尽可能的一切简化,“张院,体位就绪!”
“消毒就绪!”
“麻醉完全!”
“开始!”张凡用不高的声音,但却用能让所有医生都听到的话语说了一句。
开胸,孩子太可怜了,小小的胸脯上,原本白白净净的粉粉嫩嫩的皮肤,变的紫黑紫黑,直接就像是靠焦糊的红薯一样。
“刀!”张凡拿着刀,真的,要是一般人,都没办法朝着这么小,这么可怜的身体上划下去。
可这时候的张凡,手上握着刀的张凡,几乎可以说,不带一点点感情。
大小不管,长短不论,他的眼里,现在不分老幼,他的脑海里,现在就是疾病。
柔弱的皮肤在利刃下,如风吹落叶一样,轻轻的划开了。
血液,暗红色的血液慢慢的渗了出来,真的,就没一点鲜活的感觉。
就如同一盘鸭血,猪血一样,暗红的摆在那里,没有一点点生命的气息。
刀过,肉裂。
细而软的肋骨都用不到咬骨钳,剪刀轻轻一绞就应声而开。
“扩胸器!”
张凡轻轻的说了一句。
护士赶紧把扩胸器递了过来。
“小孩的,这是成人的!”张凡头都没抬,扩胸器放入他手中的时候,他都不用看,一感觉就知道,这是成年人的,太大了。
护士的脸都吓白了,“器械科只有这一种,我,我……”
嘭!张凡发火了,真的,在手术台上,张凡就算再严肃也没有对同事发过火。
可今天,莫名的怒火烧过了张凡的头顶,手里明晃晃的扩胸器被张凡一下甩到了手术室的地面上。
“去,让器械科的主任,在手术门口等着我!”
张凡发火了,张凡罕见的发火了,手术室中原本紧张的气氛更是提高了不知道有多少个等级。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了。
真的,轻易不发火,发火不轻移啊。以前的张凡,在手术中,能克服尽量克服。
一个医院,总不能各个都按照他的标准来干的,哪是不可能的。
可今天,明明在大会小会上强调,必须保证手术器械的全面化。
可器械科的主任就如耳旁风一样,永远进的都是特殊户的。
钱,你可以赚,但你不能枉顾人命!
张凡的怒火腾腾,真的,气的他手都开始发抖了。
眼看孩子开胸了,可没有相应的手术器械,这不是杀人是什么。
压了又压,压了又压,要不是患儿,张凡真的想出去指着器械科主任好好的出出气。
现在,发火,要是发火能救人,张凡都能把自己燃烧起来。
可,没用啊!
“李主任,靠你了,千万千万要撑开胸腔,一定不能出现移位。”
“好,张院,您放心!”
心胸外科的主任,咬着牙狠狠的保证到。
他专业肺部,对于这种固定,是知道厉害关系的。
孩子太小,都无法用两个人来固定,老李一双大手,直接都快把手术视野遮挡到没有操作空间的地步。
可,能怎么样,现在只能难上加难的继续了。
“张院发火了!”手术室的护士长第一时间就把情况汇报给了欧阳。
“什么情况?”欧阳走到无人处,赶紧问道。
她太了解张凡了,见谁都是向阳花的张凡,竟然发火了,那肯定是怒到了极致。
护士长汇报完以后,欧阳的脸歘的一下,铁青铁青。
“去,让器械科主任跑步到手术门口。把这几年的招标纪录全部都拿出来。
你想死,我就敢埋!”欧阳寒着脸对医务处的主任说道。
“好!我马上去。”
医务处的主任身上的汗都下来了。欧阳护犊子,特别护犊子,可今天,老太太要六亲不认了。
切开,分离,撑开,扩胸。
张凡艰难的进入了孩子的胸腔。比鹅蛋大不了多少的心脏在哪里微弱的跳动着。
好像随时就要罢工一样,咯噔,咯噔,咯噔,一下一下,起伏很小的跳动着。
“张院,血容量出现不足!”
“输血,红细胞必须保证充足,现在孩子就靠着红细胞吊着一口气。”
医院的血库中,血液一袋一袋的朝着手术送,“院长,得备一点了,我怕要是有个意外,这个时间点,来不及求援啊。”
血库的主任给欧阳打了电话。
“好,我知道了。”
欧阳挂了电话,就开始询问,“今天来上班的医生护士有多少人?”
“八十多人。”
“准备通知一下,近期内没有献过血的,符合标准的,让他们准备献血。
今天献血的人员,可以有三天的多余假期。”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
医务处的主任永远像个影子一样,随时随地的出现在欧阳的身边。
“欧院,需要献血吗?”
警察局的负责人听到了欧阳的说话。
“现在不缺,但就怕出现意外。”
“不用医生护士们献血,他们还要救死扶伤,欧院,这个任务交给我了。”
说完,不等欧阳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我是……现在,咱们的兄弟,咱们一同面对生死,一个锅里搅生活的兄弟。
在今天的出勤的时候,被违法分子用有艾滋血的刀砍伤。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孩子,还未满岁的孩子,心脏病突发,危在旦夕。
同志们,兄弟们,我老……请求你们,请求你们有能力献血的,请立即抵达茶素医院。
这不是命令,这是一位老警察的请求,拜托了!”
一时之间,茶素地区所有的警务车辆和警务波段中,负责人的话语传了出去。
然后,市里的,附近县区的,蓝白相间的警车,不约而同的朝着茶素医院出发。
“走,带上我,咱们兄弟有难了,不去说不过去。”
“还有我,等等,我也去。”
黑色洪流,一个集体,一个团体,形成的洪流涌入了茶素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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