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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六章 养生(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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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哦~~~~”

清晨的雍和宫内,大燕国的皇帝姬成玦,正双臂撑开,吊着长音。

这一幕,听似有些滑稽,但皇帝可不是在吊嗓子,而是在“吐纳”。

不同于真正修行者的吐纳,盘膝而坐,一股气,自体内运转一个周天后,再自鼻尖喷出一道白雾,如朝霞露谷间一种自在流转;

对于不会修行的人,亦或者普通人而言,所谓的吐纳,很多时候都会表现得稍微夸张一些,否则就没什么效应。

吐纳结束后,

皇帝又打了一套“拳法”;

这是姓郑的当初教给他的,正如姓郑的一向金句颇多,外加才情横溢的表现,姓郑的给这套拳取的名字,也很有深意——太极。

具体的拳路亦或者叫拳意,很简单,很直接,很易懂,分为三点,为一慢二雅三梦。

慢指的是动作慢,

雅指的是姿态优雅,

梦就是打着打着,最好能有一种梦里自己是绝世高手的感觉;

皇帝曾问过魏忠河这套拳法到底如何,

魏公公说自己是炼气士,不懂拳脚功夫,不敢评价。

皇帝又问了陆冰,

陆冰,人如其名,其人因身在宫外,比之魏公公不得不少些圆滑多一些赤诚;

所以,陆冰的回答是:要是臣在外和人厮杀时,对手打出这套拳,他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真正的太极其实是比较刚猛的功夫,拳怕少壮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世上也没多少人能练出“借力打力”的内劲;

平西王所传之拳法,可谓是尽择其肤浅表面。

可偏偏皇帝一有空,尤其是早晨上朝前,就会打上一套。

身子微微的出点汗,精神头,能保持一个上午的康健;

治病时有一种安慰疗法,效果还不能忽视,打完这一套拳后,皇帝觉得自己能沉浸于一种我身体很棒的错觉感之中,精气神方面,能得到很清晰的提升。

简而言之,就是自我感觉棒棒的。

今儿个休沐,不用上朝。

皇帝打完一套后,在寝殿内让宫女伺候着擦拭了身子换了一身轻便的龙袍,随后就躺到了御花园内的那张摇椅上,身边放着一杯香茗。

躺在上头,摇啊摇啊,享受着属于皇帝那难得的空闲。

一般这时候,魏公公会站在外围,外头来的消息,不是很紧迫的,就会被拦截下来,曾伺候过一代君王的魏公公自然清楚其中的分寸。

既能让主子休憩一番,又不至于真的耽搁什么大事,落下个隔绝中外的权阉恶名。

皇宫内还有一位皇子和一位公主;

但皇帝平时国事繁忙,每隔一段时间的探望,更显得公事一些;

当子嗣多了之后,

当父母的,往往会对长子寄予厚望,接下来中间这一茬,感觉上就淡多了,等到年纪上去后,再老来得一子,幼子又会被倾注更多的喜爱。

长子承志,幼子承怜;

眯了个小盹儿,醒来,打了个呵欠,皇帝喝了半杯温茶,坐起身来。

这时,魏公公领着张公公一起走来。

张公公是皇帝在潜邸时的亲信伴当,而皇宫大内的位置,往往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可偏偏自打新君登基到现在,魏公公的地位一直稳如泰山,张公公,则被一定程度地外放了。

实则,张公公是被皇帝派去了户部下面新成立的一个衙门作为“监军”了。

在做皇子时,为了填补自己亲爹对外战事的靡费,姬成玦早就搞出了类似后世“交子”一类的银票子存在;

这其实不算是开历史之先河,因为当年大夏历史上就曾有一位皇帝,做出过“鹿皮币”,就是在鹿皮上写上价值多少多少两,那这张鹿皮,就可以当多少多少两来用了。

善于经营的皇帝当然清楚不可能以涸泽而渔的方式来搞,否则就会失信于民,国本动摇。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可控的范围内,去进行一些金融改革。

这改革,有些超前,虽然早就在运转着了,多是存在于商贾贸易的渠道之中,但现如今,这个衙门,依旧挂在户部下面,且有张公公的这层身份在,不像是正规的朝廷衙门,更像是专属于皇帝内库之下的一个营生。

这也是为何张公公进来也得由魏公公领着进来的原因,毕竟张公公现在身上有外派的差事在。

张公公带来了账本,请陛下御览。

皇帝翻阅了一下账本,他不是神人,这么多账本,不可能一下子就洞悉里头的一切,但到底是行家,哪怕底下人清楚皇帝很可能就随手翻翻,心里也有着莫大的压力,账目上做手脚的胆子,就会小很多。

在这一点上,此时的皇帝倒是和那位王爷无二,区别在于,那位王爷是不会看账的。

但王府下面有谁手脚不干净,等待他的就是被扒皮悬挂于城门楼上,其子女亲眷,出标户,打入奴籍,地位更在野人之下。

对外宣称的是,王爷慧眼如炬,洞察了贪污,奉王令行此惩戒。

“主子,这是密谍司最新送来的折子,打东边儿来的。”

魏公公在此时将一份折子送了上来。

密谍司已经退出晋东区域了,平西王府在晋东倒不会对各地探子赶尽杀绝,但会将他们甄别出来,养着控着;

而若是还想一门心思地潜伏什么的,就会被标记成对立面进行剪除;

再加上王府和朝廷的微妙关系,密谍司其实早就退出了晋东地界了,只留有明面上的一支继续在奉新城晃哒,更像是标志着晋东依旧属于大燕的一部分;

王府还给他们那一舵那儿挂了一个牌子,叫“办事处”。

很显然,魏公公之前就已经和张公公对过码了,因为魏公公拿出的折子里,写的是颖都密谍司收集来的线报,主要在于平西王府下的钱庄。

皇帝对自己手下人这般提前通气的行径并不会反感,比起先帝爷军权下放,但其他地方事必躬亲的勤奋姿态,现任皇帝其实更懂得放权的道理。

其继位后,就扩建了内阁,将内阁从原本赵九郎领头的一个秘书处,提升到重臣论资排位拿捏章程的内朝顶级地位;

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将自己尽可能地抽身而出,让自己只需要统揽全局即可。

在这一点上,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受那姓郑的影响。

没道理自己整天累死累活的,而那姓郑的只要不在外出征,就能过得跟个富贵闲人一样。

嘛,这不公平!

其实皇帝本人也清楚,自己扩建而出的内阁,日后要是遇到了比较羸弱的后世子孙,很可能会形成臣强主弱的格局;

但利大于弊吧,退一万步说,马踏内阁总比马踏门阀要来得简单得多得多。

先前的账目,皇帝只是草草地翻了翻,反而对于这封来自于晋东的密谍司折子,他是仔仔细细地看了。

虽说这些年来,无论是当皇子时还是当了皇帝后,他和那姓郑的一直保持着很密切的信件往来;

但他很早就清楚,很多时候与自己回信的,并不是那姓郑的;

之所以忍着没发飙,没去生那“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气,是因为回信的人信中的价值,似乎比那姓郑的自己回信,更重要也更细节很多,所以他就认下了姓郑的这种“过度敷衍”。

“他倒是什么都敢做。”

皇帝评价道。

平西王府下的钱庄其实早就成立了,也同样是活跃在商贾贸易之中。

但前阵子,也就是在姓郑的领兵在外时,王府的运转也一直没有停下,甚至,在紧张的备战氛围以及军资聚集筹措之下,钱庄开始发行盖着王府大印的债券;

可问题是,那一场大战,晋东没出兵也没出粮,你紧张个在哪里?

无非是找个由头和风向,将债券给推行下去吧。

走钱庄,将债券转入王府下的各个产业,再由这些产业,继续下放,也可以在王府产业里流通以债券的形式购置商品。

士卒的一部分军饷以及官员的一部分俸禄,已经被以债券的形式发放。

虽说还没大面积地对民间进行开放,但既然做到这一步,接下来这种债券在民间铺开是迟早的事,毕竟士卒和官员,可是时下殷实人家也就是消费人群的主体。

在晋东,这种债券被当地军民习惯性地称之为……宝钞。

折子的最后,还有一条信息,密谍司监查到平西王府似乎正在对天断山脉里发现的银矿进行施工。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但战争和祭祀,最终都离不开一个财政。

姓郑的明明领兵在外,

可他老家居然还在继续推行着这种极具影响力的财政改革……

难不成,是姓郑的出征前,就留下了章程?

但他真的放得下心么?

张公公见皇帝陷入了沉思,舔了舔嘴唇,开口道:

“主子,这债券之事,奴才觉得……”

“你也想做?”

“奴才……奴才认为……”

“他姓郑的无法无天,只顾着生前,朕也要学他?这是涸泽而渔,涸泽而渔!”

皇帝气愤地说着,

“宝钞宝钞,这玩意儿一出来,价值就会打折,他姓郑的活着时候还好,等他姓郑的走了,到他世子继位时,这玩意儿马上就会变成废纸!”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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