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从茶几下面拿出了周亚梅藏的白酒,又从茶盘里拿了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顾宁以为李学武要喝酒呢,没想到李学武倒了酒后竟用火机把酒点燃了。
“快点儿伸过来,不然一会儿酒精烧没了”
“真的……真的不用了”
李学武笑着搓了搓手说道:“不会非要我管你叫妈妈吧?”
“唔~”
顾宁捂着嘴笑的时候脚却是被李学武弯腰捉了上来。
“咱俩这关系,又没有外人,有啥不好意思的”
李学武抓了一把火在手里揉了一下便往顾宁的脚踝上揉去。
“唔~”
本来还惊讶于李学武说的话,但是随即酸痛的脚腕上传来炽热的感觉,让顾宁浑身一麻。
李学武看着仰躺在沙发上,紧咬着嘴唇的顾宁,笑着说道:“忍着点儿啊,一会儿就不疼了”。
“嗯”
顾宁满脸通红,回答李学武的更是蚊子一般的声音。
回来的时候外面就已经飘着雪花了,这会儿坐在温暖的壁炉前,看着窗外点点荧光。
这……这人好像什么都会啊。
周亚梅出来的时候看见顾宁的脸色好像红布一样,不知道李学武在做什么坏。
但看见茶几上的白酒时,却是尴尬地笑了笑。
“从哪儿翻出来的,我都忘了”
李学武将茶杯里的火苗盖灭,不经意地说道:“我得了心病,你能治,你要是得了心病,伱找谁?”
说着话便站起身说道:“我都不靠酒精麻痹自己,我相信你比我更勇敢”。
盯着周亚梅的眼睛看了楼上一眼,随即进了卫生间。
顾宁感受了一下温暖的脚踝,但踩在地上的时候又传来一阵激烈的刺痛。
她知道,这是因为淤血被揉开了的原因,睡一觉就好。
“他说的对,酒不是药”
顾宁强忍着疼痛,走到神情落寞的周亚梅身边拉了拉她的手。
“嗯嗯,我知道”
周亚梅捂着自己的脸,长舒了一口气。
“他好像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他来我家的第一天就知道我吸烟,那酒你们来了我就没喝过,可他还是能找出来”。
顾宁晃了晃周亚梅的手,说道:“他比你还要痛苦,但他从来不说放弃和苦难”。
周亚梅抬起头看着顾宁说道:“其实你要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他”。
“可能吧”
李学武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没有人了,壁炉还在燃烧着。
看了看时间,李学武走到茶几旁,将桌上的酒拿起来晃了晃,扔进了手指里。
东北下雪后的早晨是别处无法体会的那种风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怪不得引无数英雄折腰。
李学武下楼时便听见了一个惊讶的消息。
壁炉旁的柜子上收音机里还在播报着新闻:实行计划生育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李学武揉了揉眼睛,没想到一觉醒来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吃过早饭,在顾宁两人的目送下,李学武穿了大衣便往炼钢厂去了。
来时的路上还在飘着雪花,李学武抬头看了看天上越下越大的鹅毛雪,跺跺脚走进了招待所大厅。
“李科长早!”
“早!”
打了几声招呼,李学武上了三楼,往会议室看了看,倒是没几个人在吃早饭。
“来来来,吃早饭”
杨元松见李学武到了,便招招手示意李学武吃饭。
李学武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手套,说道:“先去把衣服脱了”。
说着话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在走廊上跟执勤的护卫队员说了两句,推开门进了房间。
“刚起啊?”
“哪儿啊!刚准备睡!”
杨宗芳将身上的毛衣脱了下来,揉了揉眼睛里的痴抹糊,踢了鞋便进了被窝儿。
李学武甩出一根烟,自己倒是没抽,边脱了大衣边问道:“招了吗?”
“没”
杨宗芳疲惫地将烟在手里转了转,皱着眉头说道:“他还真是能坚持,说实话,换我上去都不一定能坚持的住”。
李学武放好了大衣,问道:“不吃早饭啊?发昏当不了死,坚持得住又能怎么着?”
“我吃过了,你去吃吧”
杨宗芳把手里的烟放在了床头,也没有点上,而是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
李学武伸手将窗帘拉上,屋里顿时昏暗了起来。
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就听杨宗芳的声音传了过来:“书记说你推荐了我,谢谢啊”。
“呵呵,咱们之间不说这个”
李学武拉开门走了出来,等回手关上了门,李学武的脸上恢复了自然的神情。
正科升副处,还是外任,这馅饼确实香。
李学武倒是不羡慕杨宗芳,虽然自己现在还是正科。
但心里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杨宗芳是杨元松信任的人。
赶到会议室,李学武笑着拿了饭盒打了米粥,又夹了一小盘咸菜。
“听宗芳同志说他昨晚一宿没睡?”
跟杨书记说着话,走到桌边坐下便开始吃早饭。
虽然出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但身子还是有些冷,准备喝点儿粥暖暖胃。
“嗯,都没怎么睡好”
杨书记的眼睛里也有了血丝,看样子也是没怎么睡。
回了李学武一句,看着轻松喝着米粥的李学武,杨元松觉得好像这趟来钢城就属自己这边几人累着了,这小子像是度假来了。
其实李学武也叫屈,这哪里是度假,这是跑路,避避风头。
“明天,明天最后再审一天”
杨书记看着李学武说道:“无论结果怎么样,明晚咱们启程回京”。
“嗯?”
李学武抬起头看向了杨书记,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么急?”
一般来说,纪监办案没有时间短的,基本都在三两个月以上。
现在杨书记一直加快审讯速度,不惜用上了大招儿,一定是有李学武不知道的消息。
“刮风了~”
杨元松转过头看向了窗外,这个时候风雪正大,北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让他的心更乱了。
这会儿会议室已经没了别人,就剩李学武低头喝着米粥,和正在皱眉看向窗外的杨元松。
“你是聪明人”
杨元松不知怎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随后看着李学武说道:“对炼钢厂这边的干部选调有什么建议吗?”
“我哪儿有什么建议,我就是一业务……”
“我想听听你的实话”
杨元松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转头盯向了李学武。
李学武端着饭盒的手就是一顿,随即低下头喝了一小口粥掩饰了过去。
这是干什么?
李学武可不会相信杨元松是随口问出来的。
“书记,这炼钢厂是处级单位,我现在是科级,就算我说了,这也是越级了”
“嗯嗯”
杨元松眯着眼睛点点头,再次问道:“轧钢厂呢,保卫处,你对保卫处有什么建议?”
李学武抬起头真诚地看着杨书记说道:“这个我倒是有些想法,保卫处得扩编了”。
杨元松没想到李学武说的是这么个想法。
李学武端着饭盒说道:“咱们厂去年兼并了几个钢厂,人数已经过万了,刚开始还行,但保卫科现在满打满算只有80人,这还是全员上班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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