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知道一般人不敢在这里闹事，会有外事影响。</P>
只在这里吃饭聚餐，并不会引起这里的驱逐和反感。</P>
借着这里的势，保护了他们自己，又能提升逼格，彰显贵族身份。</P>
这一次还真就给张建国为难住了，打不能打，真要灰溜溜地走了，他这名声算是坏了。</P>
“我不走，今儿这顿饭我还非要在这吃不可了。”</P>
张建国拉了闫胜利回来，按在了凳子上，盯了对面一眼，叫了服务员点餐。</P>
看着蛮豪横的，可实际上他们这一伙人都很清楚，在这牛不起来。</P>
甭说跟餐厅较劲了，就是出了这道门，他们也干不过老兵这些人。</P>
五六桌人，堵着他们真能往死了捶啊。</P>
所以，张建国这些人只选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P>
除了张建国还有点不忿外，其他人都不敢看老兵那边一眼。</P>
不仅如此，甚至连他们自己人之间也不说一句话，实属憋屈又没脸。</P>
“服务员——”</P>
张建国皱着眉头，看着盘子里的面包，以及服务员放在桌子上的果酱。</P>
这特么就是洋气的早餐？</P>
包子呢？馅饼呢？没有的话来两个火烧也行啊。</P>
这泥马啥玩意儿，他连怎么吃都不知道。</P>
服务员看着他的表情倒也是习惯了，经常有城里的小年轻慕名而来。</P>
你说自己没吃过西餐，不知道怎么吃不算丢人，直接问就是了。</P>
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呢。</P>
不过人之常情的，在这里工作时间久了的，服务员的身上难免会带上一点洋味。</P>
经常服务外国人的，礼貌又洋气。</P>
等跟京城这些小崽子们打交道，不仅仅要忍受他们的胡搅蛮缠，还得看着他们别偷东西。</P>
老莫那边原本用得的都是纯银的餐具，结果呢？</P>
上来十套餐具，等特么收的时候能剩下五套都算是可以了的。</P>
所以后来老莫也取消了银质餐具的提供，可还是挡不住西餐餐具的丢失。</P>
这玩意儿能干啥，带回家去你还能吃西餐咋地。</P>
哎，在家里不吃西餐，但能显摆，我特么去老莫吃饭了。</P>
都是穷孩子，走到哪都想带一点特产回去。</P>
所以四九城的西餐厅，只要是招待这些混蛋小子们，都有服务员盯着。</P>
就这种情况下，你想吧，服务员能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什么好态度。</P>
“呦——您不会吃饭啊？”</P>
服务员挑着眉毛指了指桌上的刀子说道：“用这个挑了果酱抹面包上吃。”</P>
他也是说话把情绪带出来了，你指导就说指导的，哪来这么多屁话呢。</P>
刀子抹果酱，又特么不是解题奥数难题，至于这么高级嘛。</P>
张建国真恨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横垄地里拉车，一步一个坎儿。</P>
他倒是不敢跟服务员较劲，只是觉得往面包上抹果酱的吃法实在是膈应。</P>
“帮我来盘咸菜——”</P>
“咸菜——！”</P>
这服务员很是夸张地表示了不理解，瞪了眼睛看着张建国，好像在看外星人似的。</P>
李和平看张建国满眼喷火，怕他在这惹事，赶紧解释道：“来盘酱豆腐也行。”</P>
“外面——”</P>
服务员就是特么故意的在找事，早听见那些老兵们欺负这些人了。</P>
要不怎么说人怂各个欺呢，服务员也觉得这些土包子不应该进来。</P>
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洋象啊。</P>
他指了指外面，给张建国等人说道：“吃酱豆腐是吧，外面，街对面！”</P>
对面是哪？春明食品店。</P>
二几年的时候是法国人的面包房，后来卖酱菜和香肠，这的果子比稻香村强。</P>
但是在服务员的眼里，酱菜和肠子怎么比得上面包和果酱呢。</P>
“哈哈哈——！”</P>
老兵们哄堂大笑，早就看了这边热闹的一些人，乐得直拍桌子。</P>
“土鳖——！”</P>
“没这个素质吃什么西餐，丢人现眼的玩意儿！”</P>
楼下的热闹，二楼也听见了。</P>
回型举架结构，李学武所在的位置正能看见楼下所发生的一切。</P>
他也是从胡同里走出来的，如果不是他爸逼着他走了当兵这条路，也许他现在也还是个没吃过西餐的土鳖。</P>
当然了，与张建国等人的选择不同，他带着老彪子等人走上了正道。</P>
所以居高临下看张建国，看赵卫东等人，他是一点心里波动都没有。</P>
张建国来这里吃饭，就是来试探老兵的底线，是故意刺激这些人的。</P>
他想在四九城里立棍，摆平了顽主那些大哥们还不成，还得摆平了这些老兵。</P>
李学武很清楚，这些人搞什么老兵，搞什么顽主，完全就是吃饱了撑的。</P>
明年年底，火车轰隆隆，把这些混蛋小子们塞进车厢里都送走，这城里就消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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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的面包是什么样的？”</P>
李学武翻看着菜单，嘴里随意地问道：“有牛角包吗？”</P>
“有，有新烤制的。”</P>
服务员看了一眼李学武，客气地问道：“您要来一些吗？”</P>
不是二楼的服务员比一楼的服务员有素质，他们都是一个班的，都一样。</P>
这服务员看李学武带着司机和外国娘们儿进来吃饭，自然知道他跟下面的小孩崽子不一样。</P>
尤其是李学武的穿着，再配合他脸上的那道疤，服务员敢不客气？</P>
“来半斤吧，我饭量大。”</P>
李学武看了对面的三上悠亚说道：“三上小姐也尝一尝。”</P>
服务员早听出这外国娘们的口音是来自哪里的了。</P>
还三上，呦呵，这姓氏有点意思。</P>
他主动介绍道：“我们餐厅的底子是津门起士林的，味道您放心。”</P>
“是嘛，那更得尝尝了。”</P>
李学武笑着说道：“起士林原本是做德国菜的，我却听说那的面包做的好。”</P>
“是——”</P>
三上悠亚跟李学武聊了不少，也算是放得开了。</P>
不过日本人本身就规矩多，动不动就弯腰俯身啥的。</P>
这会儿只是正常的说话，李学武都见她用车灯晃自己两次了。</P>
远光灯实在刺眼，嘶——</P>
“我要一杯冷咖啡带冰淇淋”三上悠亚指着菜单给服务员说道：“还要奶油蛋挞、层酥点心。”</P>
“再帮我来一份蟹肉沙拉吧。”</P>
她点完了菜，见李学武只点了普通的早餐，便不好意思地捂着嘴解释道：“我喜欢吃甜食，却又怕太胖了。”</P>
“注意锻炼和控制饮食。”</P>
李学武笑了笑，心里想着这娘们真够败家的，就这么几样得要五六块钱。</P>
“尤其是饮品，无论早中晚，还是喝热的好，凉的胃受不了。”</P>
“我已经习惯了——”</P>
三上悠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每天早晨上班前，我都喜欢喝一杯凉的咖啡，这样一天都有精气神。”</P>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还举着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的模样。</P>
“咖啡因的作用，对肾脏好，但对心脏不是很友好。”</P>
李学武笑着说道：“可以试试喝茶，红茶暖身又暖胃。”</P>
刚刚在菜单上看见红茶了，一杯要一毛五。</P>
所以你觉得高档场所宰人是后世才有的吗？</P>
“谢谢李先生，我会试一试的。”</P>
三上悠亚好像清晨刚刚走出森林里的小鹿，好奇又谨慎。</P>
“我来这里以前，朋友和同事们都很羡慕我，说这里是他们的理想圣地。”</P>
“然后呢？所见所闻如何？”</P>
李学武很理解她话里的意思，这个时候小鬼咂那边确实有一股风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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