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负责全面工作嘛，自然是眉毛胡子一把抓了，哈哈哈！”</P>
李学武也是开了句玩笑，眉毛胡子一把抓是贬义词，可用在这里是合适的自谦。</P>
关于找对象和找婆家的形容，是对联营厂的一种合理解释。</P>
规模较小，生产能力较弱，综合实力不强，发展潜力不高的工厂，允许负责人寻找外援。</P>
联合开发也好，合作生产也罢，乃至是合股经营呢，红星厂都会给予一定的支持。</P>
比如科技研究所的生产项目，三产和联合工业的生产项目以及配套项目。</P>
这里注意一下，联合工业和联营工业不是一回事。</P>
看似都有合作，甚至都有股权合作，但实际上是两码事。</P>
联营可比联合紧密的多了，联营厂内部是没有内外干部职工之分的，上下一根绳。</P>
红星厂的联合工业可不是这么回事，联合工业内部干部和职工各属各厂，连生产设备和技术都是合作拼凑的。</P>
既然是联营，红星厂完全可以像是嫁姑娘一般，把整个工厂“嫁”出去。</P>
包括技术、设备、工人等等，只要对方给一笔可观的彩礼就行了。</P>
这当然不是卖工厂，更不是处理那些工人，而是以合作经营的形式，把这一部分管理权出售。</P>
产权还是红星厂的，包括地皮和股份。</P>
每年都可以从这些“儿女”分工厂手里得一笔小小的孝敬，就算有了个亲情了。</P>
等哪天亲情不在了，儿女长大了，或者出走了，收回土地，清理股权，保证不会亏损。</P>
这种温和资源整合管理模式，任是谁听了都觉得十分可行。</P>
尤其是十六家企业兼并工作正在进行，大大小小的工厂和部门按照次序进行整合。</P>
在这一过程中，自然有一些工厂的分工厂被甩了下来。</P>
程开元形容其为鸡肋工厂，食之无肉，弃之可惜。</P>
反正奉城一机厂是要跟十六家工厂一起整合兼并的，到时候把这些企业打包整合，成立联营工业管理处，跨越京城和奉城的一个大部门就成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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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合方案和执行方案出来后一定要转给我看一看，生产这边必须走在前面。”</P>
程开元招呼秘书张士诚从柜子里找了文件出来递给李学武，说道：“这个你看看。”</P>
“跟意商谈判有结果了？”</P>
李学武接过文件扫了一眼，标题上写的很清楚，不用乱猜。</P>
“上个月去奉城和钢城，徐斯年还专程打电话来问，是不是要去营城造船厂。”</P>
“呵呵，他是心里没底，还是手里没货？”</P>
程开元轻笑一声，他烟瘾极大，这会儿忍不住了，掏出香烟点了一支。</P>
吹散面前的烟雾，见李学武看文件仔细，便继续说道：“我每问起营城工业的生产情况，必有人给我告状，说徐主任谨慎过头，到了发神经的地步。”</P>
“呵呵——”</P>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并未在意程开元的话。</P>
扫过一遍文件后这才讲道：“说这样话的人您以后再遇见了请转给我。”</P>
“我要把这人提到联营工业去施展才华和抱负，千万别埋没了人才。”</P>
“呵呵呵——”</P>
程开元只是轻笑，并未以及这话的出处，反而意味深长地问道：“关于徐斯年同志，你是怎么看的？”</P>
“受任于草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P>
李学武用诸葛亮《出师表》里的一句话话，稍加改动回答了程开元。</P>
程开元想了想，点点头说道：“确实，徐斯年同志是为了红星厂做出牺牲了的。”</P>
李学武并未对此再做评判，而是放下手里的文件问道：“安德鲁的意思是想搞代持股那一套？”</P>
“这在体制上是行不通的，他不具备这个资格。”</P>
“嗯，我也跟他提到了这一点”程开元点点头，解释道：“毕竟跟中波公司差得太远了。”</P>
知道李学武文案工作厉害，没想到竟是如此厉害。</P>
写文章就不说了，出书上报纸，管理也不用说，机关管理制度都是他设立的。</P>
只是没想到阅读和记忆力也是如此的强悍，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这一手真吓人啊。</P>
那是厚厚的一叠谈判备忘录啊，李学武三五分钟只怕是看了重点标题和段落都不够用的。</P>
可现在跟自己谈话，竟然直抓重点，讲起来一点都不卡顿。</P>
“岂止差得远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就不是一回事。”</P>
李学武伸手轻轻拍了拍文件，道：“中波公司的成立背景和影响，尤其是对方在运输行业上的意义及贡献，不是吉利星公司能体现的。”</P>
“游艇制造企业，能由红星厂执行代工生产都算是工业部罩着了，他还想这美事？天方夜谭了属于。”</P>
“我更倾向于他是狮子大开口”程开元心里也苦，好不容易从李学武手里接了一份对外贸易的机遇，一个月了，谈判谈了个稀碎。</P>
营城造船厂他都去了三五次了，可谈判的实际进展微乎其微。</P>
对方要的太多，自己给不了，自己要的太多，对方大骂草泥嘛。</P>
现在问题僵持在这了，程开元也没辙了。</P>
以前京城机械二厂没接过外贸的订单，更没有跟这些老外打过交道，实在是没经验。</P>
上一次集体跟外商代表谈判，李学武是给他配备了专业的谈判团队。</P>
这一次虽然也抽调了一些人参与谈判，但从组织到谈判，连他自己都觉得乱糟糟。</P>
张士诚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李学武每次搞对外谈判，必先组织办公会议，把所有的预案和流程做至少三套。</P>
他哪里有李学武那个耐心，更没有那个细心，只觉得吉利星公司跟红星厂已经有了合作基础，这次的谈判还不是手到擒来嘛。</P>
草塔嘛的，那个叫安德鲁的意商，真是个老混蛋，滚刀肉，油盐不进的那种。</P>
程开元气急，一度怀疑这老登是特么跟李学武串通好了的，故意来磕碜他的。</P>
但这种荒谬的想法只是气急眼了才胡思乱想出来的，真正冷静下来，还是很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P>
跟这些老外打交道，他自己本身就是先天不足，连一句外语都不会说。</P>
谈判全程考翻译，节奏上太吃亏了，甚至都有种憋屈的感觉。</P>
再一个，他对工业生产很自负，跟安德鲁那老登没少就工业管理问题吵架，这让双方的谈判基础进一步的退后了。</P>
所以，半个月了，他不理安德鲁，安德鲁也不理他，两人跟特么两口子打架冷战的状态一样。</P>
五月末，安德鲁给红星厂来电，意思是要找李学武谈一谈。</P>
这可把程开元逼到墙角了，真叫那老登找来红星厂，越过他找了李学武，那他彻底算是颜面扫地了。</P>
张士诚打听了一圈，确定李学武还没跟安德鲁接触，是正在处理日商那边的情况，他这才主动找了李学武来处理这件事。</P>
他主动找李学武，比让安德鲁找李学武主动得多，也省的尴尬和丢人了。</P>
当然了，找李学武自然是不能直接以这件事来找，说出去多寒碜啊。</P>
他找了个别的理由，叫了李学武进来后，这不摊牌了嘛。</P>
看着李学武不慎在意的模样，程开元也是火大的慌。</P>
当然不是跟李学武火大，而是跟安德鲁那个老不死的火大。</P>
你就说，李学武有啥出奇八怪的，为啥外商都喜欢跟他谈啊。</P>
要是娘们也就算了，说李学武长的威武有气度，一个老头子动不动的往京城跑来找李学武算怎么回事啊。</P>
李学武就那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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