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斩将目光凝聚过去,他看到的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把宝剑一般,充斥着锋芒。
他的剑在腰间,但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到了手中,拔剑的度之快,犹如电光石火一般,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剑尚未出手,气势已经若火焰般疯涨,无数个气旋涌动虚空,开始沿着一种不规则的轨迹向唐斩的立身之处缓缓推移过去。
两人相距至少十丈,但唐斩的衣袂已然向后飘飞,似乎有一股劲风袭至,呼呼作响。
夜空显得极为死寂,没有一点生动的迹象,透过这暗黑的夜幕,可以看到苍穹极处那涌动的风云。
“呀……”终于,一声暴喝,从林羽的口中响起,他的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盘旋半空之中的苍鹰,以迅雷之势直扑,快地冲向唐斩
身形之快,似乎过了度的范畴,人与剑在这种极之中合为一体,构筑起一道流动的风。风在飞中旋动,眼看逼近唐斩的五尺之内,那风的极处突然裂开,一道闪电般的寒芒自裂缝中标射而出。
唐斩一动不动,如大山卧伏般镇定,只有看到这道寒芒之时,他的眉锋才微微地跳动了一下。
眉锋一动,剑动!他的剑出手,就像是横亘于虚空中的一堵墙,封锁住了林羽进攻的每一个角度。
“叮……”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双剑交击一点,迸散出万千道气流,冲激得长街上的尘土飞扬疾旋。
两人的身形都微微一晃,乍一交手,旗鼓相当,顿时相互间尽去小视之心。
林羽出手在先,在气势上已有先声夺人之利,想不到还是不能占到半点便宜,心中不免有些慌神。但是他知道,今日一战,自己终究难免一死,更多的是为荣誉而战,只要自己能够重创对手,或许可以鼓舞起这三千将士的士气,形成混战的格局。到那时,自己肯定还有一线生机,所以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身形一晃之下,剑锋再起。
剑在虚空,化作道道流云,悠然间暗藏杀机,而他的人已如一缕清风,随云而动,飞撞阿方卓而去。
唐斩似乎没有想到林羽的来势如此之强,等到他感应到这股杀气时,那凛凛的剑锋已逼至眼前,不过,他的心中并没有因此而乱,只是一个退步之后,长剑轻飘飘地横斜空中。
那如流动般的剑影似乎遇到了一股龙卷风,一撞之下,顿化无形。双剑轻轻一触,磨擦出一道如礼花般绚烂的异彩,遮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当众人再度可以视物时,却惊奇地现,林羽不见了,唐斩也不见了,长街上只多出了两股暗黑疾走的狂风,飞窜于虚空中,犹如相互撕咬的魔兽,在有限的空间里最大限度地表现出张狂的魔意。
天、地、人、剑,仿佛在这一刹那间构成一个整体,不分彼此,浑然无间,达到了极致的完美。
“去死吧!”突然间,传出林羽的一声暴喝,他的武功似乎在刹那间暴涨了数倍,寒芒从风头最劲处标出,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让在场所有的武者都叹为观止。
当唐斩感到这一剑所带来的锐锋之时,林羽的剑已经突破了他紧密的气机,进入了一个他难以兼顾的死角空间。
唐斩一惊之下,陡然想到了龙赓对剑道的领悟,龙赓曾言:剑道到了一定的境界,其实是一种对攻防死角的理解,而攻防死角就是人的一个盲点,具有不可视性,不可预判性,惟有如此,才能在高运行之下置敌于死地。
而林羽显然深谙此道,他的剑其实并不是很快,却能在角度上多变,让人无法揣摩出他最终攻击的方向,面对这样的一剑,几乎挡无可挡。
不过唐斩并没有格挡,他选择了攻,因为他明白,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有攻敌之必救,才可以化解对方给自己身上带来的危机。也就是说,唐斩在瞬息之间选择了一个同归于尽的打法,假如林羽置之不理的话。
但林羽又怎会置之不理?他也不会与唐斩同归于尽,尽管他代替林羽进入宁秦,就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死要死的有意义、有价值,以他的身分,当然不愿意和唐斩这样的人同归于尽。所以,他一见唐斩的剑招,迅改变了角度,剑自死角而出,贴上了唐斩的剑背。
“嘶……”一种刺耳的金属磨擦声响彻于虚空,带出一道绚烂的火花,斜划的剑就像是一块刚刚烧红的铁石入水,水雾腾然之间,顺着唐斩的剑背而下,划向他握剑的大手。
唐斩目睹这一剑的到来,心中微惊,按照常理,他可以有两种选择,一是运力剑上,荡开来剑;二是抽身而退,拉开距离。这两种选择都有寓守于攻的韵味,可以在瞬息间把握战机。但是,当他正要作出选择之时,心中不由大骇!
他的剑竟似被林羽的长剑吸住了一般,产生出一股巨大的粘力,他根本无法改变自己出剑的轨迹。
林羽的功力如此之深,这是唐斩没有想到的,此刻他惟一要做的就是弃剑,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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