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虚门弟子,怎么做这种不动脑子的事了……
荀子悠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自从三宗分流,绵延至今,太虚门的传承,一样一样没落,连最令邪祟闻风色变的“太虚神念化剑真诀”都成了禁术,不得再传了……
如今宗门的光景,是大不如前了。
反倒是太阿门,在上届论道大会中,夺得八大门第一。
冲虚门也稳中有进。
唯有太虚门,步步落于人后。
如今弟子修不到什么像样的剑诀,反倒被断金门这些二流货色,以剑气压着打。
当真是龙游浅滩,虎落平阳。
这若是放在以前,再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惹怒太虚门。
荀子悠微怒。
太虚剑意加身,神识锋利如剑,真若动了杀念,一些宵小邪魔,只须看一眼,便能斩了他的性命!
只可惜……
神念化剑没人修,也没人敢修,更没人能修了……
宗门也不再传了。
这门绝学,终将永久埋葬于剑冢之中,与那漫山的断铁残剑一样,永久尘封在漫漫的修道长河之中了。
一念及此,荀子悠神情惆怅,心中已然带了一丝悲凉。
如此惆怅了许久,荀子悠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东西。
他回过神,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墨画不见了。
荀子悠颓然叹气。
照看这种“熊孩子”,心是真的累,一点都不能松懈。
一个不留神,这孩子就不知跑哪去了……
荀子悠放开神识,扫视四周,这才发现,墨画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这边程默与宋渐交战正酣。
他一个人钻大树后面,偷偷摸摸地,不知在鼓捣什么。
荀子悠微微皱眉。
“这小子,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他借助三品灵器,隐匿了身形,而后收敛着气息,蹑手蹑脚,走到了墨画的身后。
他也没离太近,而是隔了数丈之地,探着脑袋,偷偷看墨画在做什么。
墨画聚精会神地坐在地上,身上有着一股,十分玄妙晦涩,且带着一丢丢诡异的气息。
时不时,他会抬头看一眼。
看的方向,正是程默和宋渐交手的地方。
看完之后,他便低下头,在面前的纸上认认真真画着什么。
荀子悠一脸茫然。
“这能画什么?”
画连环画?
把程默和司徒剑交手的过程画下来?
墨画这孩子,做起事来,虽然偶尔有些童心未泯,但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荀子悠又走近看了眼。
纸上画着道道纹路,看样子……像是阵纹。
“是阵纹啊……”
“我就说,不可能那么无聊。”
荀子悠又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些阵纹似乎有些特殊,没有曲笔,尽是刀切斧凿般的直笔,透着锐利的锋芒。
荀子悠一怔。
这是……剑阵?
他又看了一眼。
这才发现,这些剑纹上面,透着道道金光,彼此勾连横切,宛若金石的断面,看着十分眼熟。
断金……剑阵?
荀子悠瞳孔一缩,而后瞬间头皮发麻,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他娘的是……
断金门视若珍宝,绝不外传的铸剑绝密――断金剑阵?!
荀子悠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离了他娘的大谱了!
逆了他娘的大天了!
这东西断金门自己内门最嫡系的弟子,他都未必会传,但凡传了,也都是签了“死契”的。
可墨画偷偷摸摸地,找了个角落蹲着,就给它画出来了?
荀子悠心神俱震,刚想再看一眼,是不是真的,就发现墨画猛然一惊,回过头来。
一道澄澈深邃的目光,正向自己看来。
饶是荀子悠,金丹后期修为,太虚内门长老,也被墨画猛然这一下,整得心惊胆战。
就像是偷窥的人,突然被人抓了个现形。
好在他修为的根基在这,三品灵器的品阶在这,二十八纹神识的底蕴在这,总算是没被墨画看出来。
墨画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越过他的身子,四处环视着,而后皱起眉头,忍不住嘀咕道:
“奇怪了……”
“刚刚是不是有人在偷看我?”
他能明显感知到,一股强烈的情绪波动。
似乎有人,在“震惊”着什么。
墨画放开神识,扫视四周,可是四周林木依旧,空空荡荡,并没有异常。
是高境界修士在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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