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企有行政级别也容易造成不公,毕竟在市场经济中,每一个参与的企业都是平等的,但因为国企有行政级别,事实上造成了不公平竞争,这一点是事实存在,不能不承认。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有行政级别的国企对普通职工来说,也是不公平的,许多国企老总因为有行政级别,他们在企业的时候,可以拿企业高额的年薪,等企业不行了,则调到政府部门当干部。
可是普通职工则不同,一旦企业倒闭往往就会下岗。
因此,很多时候,企业老总不是和企业职工一条心,商场市场成了他们的官场,官场的种种弊端也被带入了企业,影响非常之坏。
“虽然这些年来,企业改制问题一直在讲,但是真正从根子上提出解决的办法,这还是第一次。”陈明洛说道。
毕竟,动了人家的官帽子,这才算是真正进行了企业制度改革,以前那种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工作方式,根本就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这一次三部门不但在收入分配方面,允许企业内部合理拉开分配档次,允许和鼓励资本、技术等生产要素参与收益分配,还积极推行股份制改革,在依据有关法规政策进行规范运作的基础上,允许职工通过投资入股的方式参与分配。
对企业专业技术人员实行按岗位定酬、按任务定酬、按业绩定酬的分配办法,也有个比较明确的说法,而对有贡献的企业专业技术人员则可实行项目成果奖励,技术创新和新产品商品化的新增净利润提成,采取特殊的工资福利措施,引进和稳定少数关键专业技术人才。
从这一次的情况来看,陈明洛觉得中央是真的动了改革的心思,估计这跟洪老板的入主内阁有很大的关系,别人怕是没有这个魄力,只是他也很清楚,这项政策所要出动的利益群体实在是太广泛了,怕是要暂时给搁置起来了。
改革,从本质上来讲,其实就是利益的重新分配而已,但是既得利益阶层,是很难主动放弃自己已经掌握在手里面的权利,将其让给弱势群体的。
这个道理就好像是每一次针对封建王朝统治的改朝换代的战争一般,只有通过血与火的考验,才会建立起一个新的秩序来。
想要让人主动地自觉地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那是在做白日梦。
“唉,暂时不谈这些了,这个题目太大了,不是我们能够关心的。”陈明洛摆了摆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跟苏锦文碰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你是不是知道,阳朔重型机械厂里,情况最不好的分厂是哪一个呢?”
“那当然是铆焊分厂了,估计没有比他们更糟糕的分厂了。”苏锦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哦?”陈明洛听了之后,顿时有些诧异。
所谓的铆焊分厂,顾名思义,主要是就是对大型重型机械什么的进行铆焊工作的分厂,这方面虽然陈明洛了解的不多,但是有苏锦文在场,自然会给他描述一下大致的情况。
“说起来,铆焊是个技术活儿,没有两三年的锻炼,技术不可能成熟。”苏锦文对陈明洛解释道,“这个跟街头那些焊阳台防盗网的焊工们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企业里面的焊工,当然不可能跟街头的焊工们相提并论,街头的那些焊工们,也就是焊个防盗网,焊个水桶什么的,这方面对技术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会使用电焊工具就行,但是企业里面的焊工肯定要求是非常严格的。
就像是阳朔重型机械厂的很多大型机械,都是需要经过复杂的焊接工艺之后,才能够形成最终面貌的,这个焊接技术的要求是很高的,对于强度和密度还有控制能力都有很严格的要求,一般的街头焊工肯定是做不了的。
但是从待遇方面来讲,铆焊分厂的工人们却是最低的,他们一天之中大概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需要蹲在地上或者钻到大型机械里面,细细地焊接那些接口处,这个工作量是非常大的。
可是他们的待遇就非常令人不慢了,本身的工作没有什么油水不说,企业对于这边儿的重视程度虽然很高,但是绝对不会主动地提高他妈恩的福利待遇,尽管企业的大部分工作,最终都要经过他们这一道关口,可是因为各方面的压制,这里的工人拿的工资是最低的,工作的环境是最艰苦的,生活是最悲惨的。
“动力分厂的职工们,干着最轻松的活儿,偶尔还可以将油啊什么的私下卖出去,换点儿零花钱,本身的福利待遇也好,是厂子里面过得最滋润的一群工人,而铆焊分厂的工人们,则需要累死累活地干工作,常年弯着腰蹲在那里焊东西,西药保持一个恒定的动作,所以患各种职业病的工人很多很多。”苏锦文对陈明洛说道,“这种本末倒置的做法,使得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受到了很大的挫伤,今天阳朔重型机械厂能有这样的下场,跟这方面的不公待遇还是很有关系的。”
陈明洛听了,顿时点了点头,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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