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洛跟苏锦文一块儿,沿着树荫往过走,就见此时树荫底下已经有很多人在摆摊设点了,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铺上一块儿塑料台布,然后把各种货物摆在上面便是,至于价格什么的,基本上都没有明码标价,而是摊主跟顾客互相讨价还价达成一致。
再往前走,就是什么烧烤和烫菜涮锅摊子了,烤羊肉串的架子一个挨着一个,木炭火冒出来的火星儿四处飞溅,油烟顺着风飘散到了很远的地方。
前面不远的地方,还有几家小便利店,规模都不是很大,但是货物堆得很高,显然是生意不错。
这个倒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企业效益不管怎样,吃喝拉撒用度都是少不了的。
十万人的大企业,再加上众多的家属等等,这个消费群体还是非常庞大的,如果小店经营得好,可是要比在厂子里面上班强太多了。
走过去的时候,两个中年人正坐着那里边吃烧烤边聊天,一个人就说起了自己不久前遇到的一件事情,“我老家是重庆的,一次家里来了客人,带他们去渝北的人和吃饭,路经一个叫人和镇的地方,在车上一路很安静的客人,突然大叫一声,重庆人好猛啊,还兴和狼狗配种啊?! 吓到正在喝水的我呛了一裤子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立刻晕了,只见醒目的大招牌上面写着,重庆人和狼狗配种基地。”
陈明洛刚好听到了,不由得笑出声来,有些地名,确实很让人无语,以前自己就听说过什么摸奶巷之类的地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而言之类似的情况确实很多。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中年人就看到了苏锦文,便有些意外地说道,“哟,这不是老苏家小子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现在不是去了市委工作,怎么有时间回来转转?”
苏锦文显然是认识那位中年人,闻言就笑着说道,“李叔叔的身体一向可好?我今天是陪着朋友过来玩儿,您慢慢喝着,我就不打扰了。”
“好好,你们年轻人玩去吧——”那位中年人笑着回答道。
苏锦文拉着陈明洛,两个人走到了前面一个烧烤摊子,找个位子坐了下来,然后才对他解释道,“刚才那位,是阳朔重型机械厂动力分厂的一个主任,叫李学农,副处级干部,跟我爸关系不错,以前在厂子里面的时候,对我挺照顾的。”
“看样子,厂子里面也有日子过得不错的人啊。”陈明洛笑道。
“那是难免的——”苏锦文回答道,“动力分厂,主要是负责整个阳朔重型机械厂的能源什么的,比如说水电油气煤等等,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随便划拉一点儿出来,那都是钱啊,在这种地方当领导,自然是穷不了的。”
陈明洛点了点头,心里面对企业的情况又多了一点儿了解。
毕竟,开源也得节流,尤其是像动力分厂这种流进流出都是钱的单位,更是要重点进行监督,否则的话,就是有再能干的人当家,也堵不住这个大窟窿。
老板很快就过来了,陈明洛点了几个烤肉串烤鱼柳什么的,又要了些啤酒,就坐下来慢慢地跟苏锦文在这边儿吃着喝着聊着。
苏锦文对于阳朔重型机械厂的了解还是比较到位的,当初他在厂子里面的时候,下过两年车间,后来因为写写画画的比较出众,所以就去了厂办呆了几年,后来是因为萧名学的关系,被调到了市委秘书处工作。
在阳朔重型机械厂的这几年中,因为工作需要,苏锦文基本上走遍了各个单位,对于企业的运营情况的了解还是比较全面,此时回答起陈明洛的问题来,就显得条理清晰,不至于被陈明洛问到什么地方就两眼一抹黑,无从谈起。
“说起来,干活儿最重最累的几个分厂,工人的工资待遇反而最低,大家只要是有点儿办法,都往这些清闲的单位调动,不但干活儿少,而且福利好。”苏锦文对陈明洛说道,“其实我当时在厂办呆着,干活儿也不多,倒是很清闲,只是自己觉得这么下去的话,对以后的发展实在没有什么好处,所以萧书记来了之后,我就央求着老爹找他帮忙儿,算是跳出了这个圈子。”
“苏哥你老爹是做什么的?”陈明洛随口问道。
“他以前是搞土木工程的,一天到晚泥腿子。”苏锦文喝了口酒,回答道。
苏锦文的老爹苏畅当初跟萧名学也是大学同学,只不过年纪稍微大了一点儿,关系倒是不错,得知萧名学来了阳朔出任市委书记,苏锦文就磨着他老爹托关系将他办了出去。
“说起来,我老爹也是副处级的干部,只是命不好,一天到晚都是劳碌命,根本就不是能闲住的人。”苏锦文说道,“他现在是阳朔重型机械厂建筑安装分厂的副厂长,可惜就是不会钻营,这个副厂长还是最近刚提起来的。”
“哦?难道是——”陈明洛听了,顿时就琢磨起来。
“没错儿,就是因为总厂那边儿听说我老爹跟市委萧书记是同学,所以就提了他这个副厂长的职位,也算是交好的意思吧,至少我老爹还是能登萧书记的家门的,这种待遇在阳朔可是不多。”苏锦文回答道。
“那你这一步算是走对了,至少带出来一个副科级,以后也有升上去的机会,要是留在企业里面,这个级别可就要黄了。”陈明洛想到了一些问题,就对苏锦文说道。
“哦,这又是为什么?”苏锦文听了,一时之间倒是没有想明白陈明洛话里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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