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糙理不糙嘛。”陈明洛回答道,“但是,德昌系的操作手法,跟这些庄家们是不同的。”
“我当然知道他们是不同的,否则也就不会问你了。”杨吉儿白了陈明洛一眼道。
陈明洛嘿了一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杨吉儿,短裙黑丝长靴,一身紧身的毛衣,外面罩了一件军绿色的小皮衣,脖子上面还系了一条不知道打了多少褶皱的真丝围巾,倒是显得整个人都比较俏皮的样子。
“你这个打扮,有点儿意思。”陈明洛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杨吉儿见陈明洛打量自己,心说这家伙总算是认真看自己了,她当然很想听到陈明洛对自己这一身穿着的评价,毕竟女为悦己者容,也不枉自己精心打扮半天,于是就很好奇地问道。
“下面看像夏天,中间看像冬天,上面看像秋天。”陈明洛说道。
陈明洛的意思,杨吉儿还是能够理解的,短裙黑丝,这看起来显然是很清凉的,所以他说是夏天,中间的紧身毛衣本身不厚,但是加了一件小皮衣之后就暖和多了,所以他说像冬天,至于说脖子上面的真丝围巾什么的,倒是有点儿像秋天来了的时候加的一条挡风尘的东西。
只是这一年四季,居然在自己身上同时出现了三季,剩下的那一季呢?
杨吉儿有些郁闷地问道,“合着我这身上夏秋冬三季都全了,就少春天了?”
“倒是也不少——”陈明洛笑着,将嘴巴凑在杨吉儿的耳边说道,“春天在你心里面呢。”
杨吉儿一时之间没有听明白,但是转念就反应过来了,笑着用手掐住陈明洛腰间软肉说道,“死相,你才发春呢!”
“说正事儿,说正事儿——”杨吉儿虽然掐得不是很用力,但是挠得陈明洛有些痒,于是就连声叫喊道,“股市上有一种善庄的说法,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善庄?无庄不奸,怎么可能有善庄——”杨吉儿立刻嗤之以鼻道。
“这就是另外一种说法了,跟庄者对庄家是又爱又恨,让他赚钱的庄家就可爱,把他套住的庄家就可恨。可现在出现了一种长庄模式,就好像德昌系这几只股票,股价是长升长有,跟庄者在什么价位上买都能赚钱,股价翻了十倍,庄家就是不出货。一直能让别人得到好处的人是善人,一直让别人赚钱的庄家,当然是善庄。”陈明洛笑着回答道。
“你说,会不会是庄家脑子进水了?”杨吉儿忽然问道。
“庄家的脑子自然不会进水,人家是有目的的。”陈明洛说道。
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说德昌系是几个发了财的暴发户兄弟在股市里大把洒银子做慈善,实际上这不过是德昌系雇佣的市场人士的鼓吹之词。
“德昌系让股价常升不跌的手法,在香港等海外股市早就使用过。”陈明洛对杨吉儿说道,“首先,德昌系可以利用远远低于流通股市场价的代价收购国家股,控制上市公司,进行再融资;其次,做高股票价格并质押贷款,也就是说,通过长年的股价上升,赢得银行信任,获取长期资金,供他们战略发展;第三,就是通过三家上市公司互相及向外担保套取资金。”
“原来如此,堤外损失堤内补,是这个道理啊。”杨吉儿听了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这种事情如果不站在更高的层次上来看,对于普通人而言确实是很难理解的,但是只要有个人稍微点拨一下,自然就豁然开朗了。
“还有一点,或者跟腐败有关系,我是猜的——”陈明洛对杨吉儿说道,“我猜想,一直上升的股价也可以为某些特定人群输送利益,因为只要明示他们买入德昌系的这三只股票就可从容赚钱,这对许多人而言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当然,德昌系也可以通过直接或者间接的金钱交易买通相关经济学家、记者和其他人士为他们服务,所以说股评家们经常在电视上为德昌系的三套马车鼓劲儿,这并不是白干活儿。我之所以特别强调经济学家和记者,主要是因为他们不顾自己的声誉,强行为德昌系做各种有利的辩护,白纸黑字之间透露了他们之间的消息。”
“真是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这么多弯弯绕儿——”杨吉儿慨叹道。
“你想不到的东西多了,多少人都在动脑筋呢——”陈明洛笑道。
所谓的善庄是针对性的,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做别的庄时也一样,事实上,当他们打造了长庄的品牌之后,也会假模假样地到别的股票上做庄,但拉升后很快就出货,让合作者及跟庄者大大地倒霉。
“其实要是认真说起来的话,不能够创造价值的德昌系的长庄模式,还是脱不了金融市场的邪道,这其实就是一个骗局,他们只能通过不断往外拉钱来维持局面,而钱是有成本的,拉得越多,负担就越重,最终一定会走向灭亡。”陈明洛说道,“你看这吧,也就是几年的时间,德昌系就会变成历史。”
事实上正如陈明洛所言,后来的德昌系已不能通过上市公司和股市本身来维持庞大的资金成本,只能进入一些非银行金融机构,或者从其他商业银行获取大量资金,继续运转他们的德昌系骗局。
如今的局面,已经不只是德昌系一家在市场上大放光芒了,他们的短暂成功也引来一批庄家模仿,这些人的手上至少有一到两家上市公司,还要入驻证券公司或信托公司等金融机构,成为各种系,如中科系、明天系、成功系、银泰系等等。
“总而言之,不要相信所谓的善庄之说,那些都是骗人的。”陈明洛笑道,“资本市场上从来都是尔虞我诈,庄家之间还是互相勾心斗角的,更不要说普通股民了,那些都是天生的牺牲品。”
“我觉得,所谓的股市其实就是一个大笑话。”杨吉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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