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一次的通知也有点儿奇怪,居然没有说是谁来了,这让他们两个人都感到非常惊奇,同时也感到比较慎重,毕竟事先不透露身份的领导,地位不会低了,至少不会是省里面的这些位。
“昨天看新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哪位领导出巡了?”萧名学问陈明洛道。
从电视新闻上追踪领导人们的行踪,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至少是八九不离十。
不过很可惜,昨天陈通达虽然也看了电视新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毕竟高层领导人们的动向,不是那么容易琢磨的,有的时候电视新闻的报道也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当你知道领导们去了哪里的时候,没准儿人家已经坐在飞机上,在返回的途中了,所以这个判断也不一定那么准确。
“别的几位应该都在京城,倒是洪老总没有露面。”陈通达想了半天之后,终于发现了一点儿异常,于是就对萧名学说道。
“唔,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的。”萧名学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通达的猜测。
作为地市级别的领导,面对哪一位领导的时候,都不如面对洪老总的时候压力那么大。
洪老总治理经济环境,确实有一套独特的方法,而他的政治风格也是个性鲜明,毫不留情,九三年的时候,国务院接连七次发文解决国内投资过热的问题,结果全然无用。
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洪老总以央行行长的身份在一次专业会议上,点着一些人的鼻子公开谴责道,“自己不勤政,又不廉政,吃吃喝喝,乱批条子,任人唯亲,到处搞关系,把国家财产不当一回事,你还坐在讲台上面作报告,下面能不骂你?更不会照你说的去做。你也不敢处理一个人,就只能搞点福利主义,给大家发点奖金,形成一种庸俗的机关作风,这要害死人的。”
洪老总毫不留情的话语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但按期收回了三百多亿拆借资金,还增加了四百多亿的储蓄。
“要是他来的话,咱们还是低调一点儿为好。”萧名学想了想后,对陈通达说道。
陈通达说道,“算了,都已经来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那人虽然不喜欢迎来送往的,但是要弄虚作假什么的,就更是见不得了,我们总不至于因为领导的喜好,就随时更改平时的惯例吧?”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是个道理。”萧名学点头同意了。
洪老总这个人确实比较有个性,这在国内高层中也是最鲜明的一个例子。
当初面对记者一再追问某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很坦然地说道,“我很佩服你们新闻记者的执著和毅力,总是要把这个问题追个水落石出,但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我怎么回答你呢?至于我本人,除了我确实是在埋头苦干地干工作以外,我没有什么优点,我不希望别人学习我。”
当年他被任命为国务院副总理后,在一次在京工作的老同学聚会中,他表示愿意把工作做好,希望大家鼎力相助,并提出三点建议与之共勉,第一是听到群众对他的意见,哪怕是斥责谩骂,要原汁原味、不折不扣地告诉他,第二是找他办事,遵循章法,公事公办,能够办的就办,第三是写给他的信,他一定看,但不一定回信。
从严治政是洪老总一贯遵循的从政原则,他平时言谈举止从容不迫,办事果断,雷厉风行,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拖拖拉拉的衙门风气,并对此不留情面地加以严厉批评。
有一次,他在人代会上点名批评了一些单位,结果得到了代表们的一致拥护。
他说,“我有时批评的确太严厉,这不好,但为什么一定要领导发了脾气才去做呢?有些事情非不能为,而是不去为。”
但他坦言自己有一个优点,就是只批评人,决不整人。
从方方面面来看,基层干部在洪老总面前,最好还是实事求是一点儿,少玩儿虚的,省得弄得自己难看,下不了台。
萧名学和陈通达想到来的人可能是洪老总,心里面倒是都有一点儿激动,也有一点儿忐忑,明阳市的发展虽然已经上了轨道,但是要见成效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此时洪老总前来巡查,未必就能够让他看到最美好的一面。
尤其是现在明阳段高速公路还在修建之中,旧城改造工程也在分批进行,各地的市场和商场、居民区大楼都在拔地而起,到处都是施工的现场,环境方面不会很好。
这一次洪老总过来所看到的,怕是很难为自己得到加分了。
不过萧名学和陈通达倒是也没有什么奢望能够得到洪老总的赏识,只要是他不当面骂上几句的话,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等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一行由十几辆车组成的车队才风尘仆仆地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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