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有可能的,记得前年有一家清洁公司把污泥堆放在林场中,导致污泥中的重金属渗透到鱼塘中,三万斤鱼因此翻白死亡,在春天雨水又将污泥场内的污水冲到了山坡下的果园、菜田中,很快果树和菜田被毁掉。当时的环保部门所做的调查表明,污泥中含有有毒有害物质,如果胡乱堆放、简单处理必定会造成很大危害。这也是我们决心彻底解决城市污泥问题的一个主要原因。”萧名学对此毫不讳言,并且提出了自己在这件事情上负有责任,“当初东城区的选址也草率了,我是要负责任的。”
专家听了萧名学的话,倒是有些惊奇,看着萧名学的目光也有些不大一样,“国内的官员们揽责任的很少,一般遇到困难都是往外推卸,像萧市长这样用于承担责任的,真是太少见了。明阳市的治污问题,我一定竭尽所能,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太感谢了——”萧名学又一次握了握专家的手,大家算是认了这份儿交情了。
席间大家聊了很多,专家表示,污泥处理成本一向比较高,但是国内的资金投入比例不到外国的四分之一,甚至更少,这也是导致城市治污工程问题重重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有资金投入,现金的设备都无法应用,治污自然就不力了。
专家对萧名学说道,“国内做污水处理的专家不计其数,但做污泥处置的屈指可数,更何况,做污泥处置的队伍中,专业的又有几人呢?这种典型的重水轻泥现状,是由于政府投资偏颇造成的,污泥处理设施的投资很少,少了一大截。”
在国外,大型污水处理厂污泥处理设施的投资,甚至可以达到污水处理设施投资的两倍,但在国内,近年来对于污泥处理设施的投资只有污水处理设施投资的不到三成。
“污泥治理的初期投入巨大,运作的投入也很大,所以有些污水厂为了节省运行费用,甚至将已建成的污泥处理设施长期闲置不用,以前我去过的一座东部某市,就把他们的堆肥设备闲置,厂区空无一人,甚至投资巨大的中部某省污泥堆肥厂也被关闭了,这并不是偶然现象。但是从长远来看,治水不治泥,等于不治水。”专家非常明确地指出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大家吃过了饭,萧名学就问起明阳市应该做那些工作才能够彻底治理了城市污泥?
“这样吧,我已经看过了具体的情况,心里面多少也有数了。”专家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对两个人说道,“我想先回京城待几天,跟国外的同行儿们交流一下,看看哪一种方法更适合你们明阳市的实际情况,毕竟城市投入有限,想要找到既省钱又有效的处理方法,还需要从中甄别。最多一周的时间,我会再来一次明阳,带来完善的处理方案。”
“真是太感谢了!大过年的,还让您这么辛苦——”萧名学有些感动地说道。
专家笑了起来,“你们做官的,讲的是政绩,我们搞学问的,注重的是自己的理论能够同实践相结合,推出一条全新的解决方案,在学术界内扬名立万,路子虽然不同,但是目的都差不多。如果明阳市的城市污泥治理可以搞好,那也是我的一个学术样板工程。”
“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陈通达适时举起了酒杯。
专家也没有多停,晚上就坐飞机回京城了。
“搞学术的,还是比较爽快啊——”萧名学有些感慨地对陈通达说道。
见惯了迎来送往,吃吃喝喝,忽然发现这么一个特立独行的专家,两个人都是有些不大一样的心情,什么时候官场上也能够避开那些虚的东西,实实在在地做一点儿事情,还有什么搞不好的工作?
也难怪总会有人攻击说,官场一年吃吃喝喝花掉的费用,就在几千个亿以上,再加上公车消费什么的,数字足以令人瞠目结舌,这话绝对不是夸大的。
两个人都很期待这位专家的再次光临,看看他能够给明阳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晚上到我们家吃饭吧——”萧名学忽然对陈通达说道,“反正你家小子一早就过去了,趁着我们不在,也不知是把我家丫头给拐到哪里去了?”
“那你是赞成呢还是反对呢?”陈通达笑着说道。
“你以为我的意见现在还能左右他们吗?”萧名学苦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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