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一趟儿楼下的诊所,找护士清洗了一下脑袋,好在情况并不严重,也不需要缝针什么的,就给他在额头上弄了点儿药,然后贴了块儿胶布固定好,打了一针破伤风,又开了些口服的药物。
薛定谔最担心的不是别人,也不是头上的问题,而是要尽快取得陈明洛的谅解,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要公开消除自己对陈明洛以前造成的那些不利影响,把局面扭转过来,尤其是要跟那些老师们沟通一下,让他们不要再针对陈明洛搞事儿。
说起来,薛定谔这一次算是丢人丢到家了,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偏偏要自己再咽回去,没有点儿气量还不得郁闷至死?
不过薛定谔也清楚,如果不能在考试之前搞定这件事情,那问题就大条了。
因此在下午系里面开例会的时候,院长谈到期末考试的事情时,书记就说了现在有些学生纪律散漫,很不像话,应该好好地抓一抓,而且考试中的作弊现象也需要重视起来,要加派得力人手,解决这些问题,把院系里面的学风给扭转过来。
书记说完之后,就轮到薛定谔发言,因为他不但是系里面的老资格教授,而且还是学生工作委员会的主要领导,在这方面的发言权很重。
事实上,他们两个人在之前就曾经沟通过,薛定谔特别提出过陈明洛的问题,表示要严厉地控制他,一定要杀一儆百。
“我觉得,书记的意见是很明确的,我们需要扭转学风,把流传在院系中的不正之风迅速清除出去。”薛定谔义正词严地表态道,正当大家都认为他会很自然地把问题引到陈明洛的身上的时候,就见他口风一转道,“不过,我觉得对于学生问题,还是要以宽容和引导为主,严厉的惩戒虽然见效较快,却同我们历来培养人才的宗旨不符。”
他这话一出口,满屋子的人顿时都惊愕了,就连正在端着茶杯喝水的书记也吃了一惊,有些诧异地看着薛定谔,不明白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提出了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意见?
院长也觉得有些奇怪,前一阵子,明明听到有人说薛定谔同一个新生陈明洛起冲突的事情的,还听说他放出话来要让陈明洛好看,怎么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啊!”薛定谔的神色显得有些沉痛,轻轻地敲了敲桌子,一边儿表示自己的情绪激动,同时又不能做得太过,毕竟书记和院长都在,自己还不是老大,否则他就是重重地拍桌子了。
薛定谔先是大讲了一通儿如今一个家庭要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来,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时间和金钱,然后又提到一个顺利完成学业的大学生可以为社会带来多少贡献,然后又提到了这一次三讲教育的主旨,自己这些老党员们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来努力提高自己的修养。
“以前我的工作方式存在很多问题——”薛定谔侃侃而谈道,“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具体工作方法上面就有些欠缺,处理一些具体的事务上,有的时候会简单粗暴,如今想起来,深感惭愧哪!”
大家都用像是看到了妖怪一样的眼神儿看着薛定谔,心里面就纷纷嘀咕,这老头儿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难道说还真有良心发现这种可笑的事情出现?真是太怪异了,太匪夷所思了!
“尤其是,大一有个新生叫陈明洛的——”薛定谔直接就把这个问题给点出来了。
大家的耳朵顿时都竖了起来,包括书记和院长都不例外,毕竟大伙儿都知道他们的恩怨。
“我觉得我对他是有点儿误会了,其实这个同学还是非常优秀的!”薛定谔的脸上一点儿古怪都没有,完全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我承认,当初我对他是感到非常不满的,可是随着我对这个同学的深度了解,就发现事情跟我看到的有些不同啊!这个同学,不但成绩优异,人品也好,做过很多好事却不愿意招摇,不像是有些人为了给自己增加印象分,还雇人跑到系里面来给自己送锦旗,人品高下,一见可知!”
送锦旗这事儿,大家都是知道的,不过是在几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就是有个学生为了得到入党机会,特意炮制了这件事情,后来被发现了,揭露出来,入党也没有成功,反而背了一个处分回去了。
“我有点儿惭愧啊!”薛定谔痛心疾首地说道,“关键还是我放松了对自身的修养,没有很好地理解总书记三讲教育的精要内涵,差点儿就做出糊涂事来!所以我觉定要做一些弥补,在近日内专心辅导陈明洛同学,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践行三讲教育学习!”
这么快,风向就又变了?!以前被薛定谔联系过的几个老师顿时目瞪口呆,愣在当场,很明显,薛定谔不但不打算为难陈明洛,还变成了要力挺他了!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之后,院长才发言道,“很好,薛教授的发言令人深省,果然是我们院系里的老教授,老党员,高风亮节啊!”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