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了,终于又见到阳光了。”杨吉儿眯着眼睛往空中看了看,脸上有一丝喜色。
“这是一个好兆头,估计连日的急跌应该止住了,市场至少会有一个较为稳定的反弹过程。”陈明洛随口对杨吉儿说道。
“那就是应该入市了?我是不是再杀进那只德昌化工?”杨吉儿记得陈明洛跟自己说过,德昌化工的庄家很有实力,以后肯定会一起绝尘,成为以后股市中的龙头之一,这会儿觉得机会差不多到了,于是就向他问计道。
“暂时还不急,现在虽然跌惨了,但是还没有到有人要跳楼的份儿上,你急什么呢?”陈明洛倒是沉得住气,随口对杨吉儿说道。
两个人正站在大门口闲聊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喊了一声什么,接着就听到一声闷响,再下来就有人高喊,“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远处证券交易所十层楼的位置上,从窗口里伸出很都脑袋来,都抻着脖子往下看,而白皑皑的雪地上,一个人形物体正倒伏在那里,似乎身体还在一抽一抽的在动着,一大片血迹染红了雪地。
“啊——”杨吉儿一脸的惊恐,忍不住扑进陈明洛的怀中,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亲眼目睹有人跳楼,对于一直生长在温室中的娇娇女而言,确实是一个很震撼的冲击。
“没事儿,没事儿——”陈明洛一边儿安慰杨吉儿,一边儿暗自骂道,乌鸦嘴啊!说什么就来什么!
跳楼的人也是在这家营业部炒股的人,而且还是楼上的一个大户,陈明洛和杨吉儿他们都认识他的,但是没有说过话。
暴跌的那几天,他就经常坐在营业部门口发呆,喝闷酒。
有人也劝过他好几次,说是有赌不为输,以后会涨起来的,但是只要一提股票,他就眼泪汪汪的,精神状态非常差。
出了这事儿之后,旁边儿就有些老股民们在感慨着说,都说炒股的爱跳楼,九三年到九四年那会儿,股民寻短见的多了去啦,还说美国华尔街附近最高的大厦那儿就有一景观,每逢股灾的时候,就有人前仆后继地从楼顶坠落,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
“他这样不值啊,人总要比钱值钱,同样被套,大家都在里面,一起扛嘛。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早就应该习惯了。”有些围观的股民们都摇头叹息着。
有人就说起,今天已经出了好几件事,除了这边儿的营业部外,其他几条街上的营业部据说都有人跳楼,还有一个是农行的一个主任,挪用了单位两千多万资金炒股,全被跌停板封在里面,钱拿不出来,事情败露,当事人就外逃了。
还有一个跳楼的,是跟营业部透支做,在大跌中损失惨重,营业部强制性平仓,他不仅血本无归,还倒欠营业部三百多万。这么多的一笔钱,他想自己还不完也就罢了,连儿子也要跟着还,心里面一郁闷,就跳楼了,算是人死债消。
刚才跳楼的那个,也是因为透支才跳楼的,正经儿是用自己的钱炒股的,倒是很少有这样走极端的。
陈明洛就对杨吉儿说道,“做股票一定要拿自己的钱,千万不要用别人的钱,特别是不要借钱炒股,这是多少老股民总结的血泪教训。”
“嗯。”杨吉儿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
在血的面前,印象总是很深刻的,因此陈明洛也不失时机地跟她说了很多股市禁忌,“跳楼的都是太贪心了,钱是赚不完的,你始终要记得这一点,一定要给自己设定盈亏点,目标一到就走人,如果今后你还要炒股的话,就一定要注意,不要把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去,否则的话会死得很惨。”
说这话的时候,陈明洛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为这两名因为透支炒股而跳楼的人感到惋惜,因为他记得一件事情,当年证券报在暴跌前后曾刊登了一则法律纠纷,大致意思就是说有一个大户去年从营业部透支做股票,损失重大,营业部强制平仓,结果今年夏天股市大涨,该大户就付诸法律维权,认为营业部强制平仓,非个人意愿买卖股票,要求法律解决。
最后的终审裁判认为营业部强制性平仓无效,按今年各股的即时收盘价计算价值,由营业部赔偿该大户的损失。
透支是违法的,因为营业部透支行为而损失惨重的,至少还有诉讼法律一条,就这样跳楼轻生,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其实,他们都死的太冤枉了——”陈明洛摇着头对杨吉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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