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会的其它人,也都说道:“二百万已经算很大的拨款,剩下的一点,你和环保局的领导同志商量商量,自我筹集筹集。”
吴添噎得眼翻白,几百万的投资,又不是一二万,怎么自我筹集?就算将那帮货的菊花全卖了,也不值这个钱!他自然明白这帮货是在等着自己的笑话。至于汪清源提议拨出二百万,这倒不是难为吴添,一来是因为需要拨款的项目太大,财政上负担不来。二来则是他心里早已琢磨过,一旦拨得太多,这帮常委肯定会阻止,而二百万应该是他们接受的最高数目。
戴湛则道:“污水厂的建设关乎着废水2万吨,应该能足够满足排放的需求。如果吴县长完成这个任务,全县百姓都加以感激你。”他显然是提醒吴添别因为拨款少而偷工减料,所以特别加重前面的要求。
吴添见大局已定,据理力争也没用,顿时不说话。人家已经耍赖,摆明钱没有命有一条,你还能怎么着!
当他将这个数字说给环保局长邓月娥时,邓月娥当即苦着脸道:“吴县长,要不你直接把我撤了吧?这事,我实在弄不来!”
吴添气呼呼道:“我还想让人把我撤了呢?”
他不是怨天尤人的人,但是这着实窝火。堂堂一个县委,你抠门就抠门,在这么重大民生问题上,也抠得这么厉害,那也太啥!就这二百万,仅在县城铺设网渠,估计也就剩下一半的钱,这还建啥,更别挺后面的改建扩建。
“这事再扯下去也没用,大领导们已经拍板。反正钱就这么多,再哭再打滚也不会再多。你回去聚思广益弄个方案,下周提交给我。”
邓月娥哭丧着脸道:“这点钱,就建个游池还差不多,我能折腾出什么方案?”
吴添想一想也是,自己让那几个常委压着吃死猫,现在自己把这个死猫塞给邓月娥,也的确不厚道。
“你先考察选址,进行前期工作。反正征地的钱是政府出,能弄多大就弄多大。至于方案,先弄出来,算出个大概成本。如果筹不到钱,老子把地皮转手卖了,换钱建污水厂。”
邓月娥吓一跳,这也太胆大包天!征地可是为了建污水厂,如果让人知道你转手把他卖,责任可是非同小可。虽则出卖是为了给污水厂的建设费填窟窿,但也是绝对严重违反规定。她看到吴添并没再说什么,想来是吴添发泄不满的一时想法,也就释然。
第二步面临的难题是:建设污水处理厂需要专业的图纸和有资质的建设队伍。
图纸设计可以让省里的专家帮忙,但是有资质的建设队伍在清新县却很少,只怕不容易请到合适的建筑队伍。
两人讨论一会,暂且搁置下来,毕竟钱和选址都没落,现在谈这个太早。
因为常委会里,将新污水厂的建设忽然无比看重,或者说不同寻常的注意,吴添不得不警惕起来。他隐隐感觉出似乎有人在炒作此事,将此污水厂的建设特别从十大重大项目中抬高起来,成为焦点。为什么要将此项目弄成为焦点?很明显是在为自己后面的失败在准备前奏。将这个项目弄得万众瞩目,那一旦失败,自己面临的追究责任将会愈重。
常委会内,有股共同的力量想限制汪清源的职权,吴添早就心知肚明,而他是汪清源的队友,毫无疑问是这股力量首先限制的选择。是以此次明知是难以登天的任务,却不容有失。
不经意间,新污水厂的建设成为他新战场的经历第一关考验,胜则过关,败则有出局的危险。此战也关乎到汪清源的威信,如果吴添突围成功,那不仅他本身政绩落下辉煌一笔。汪清源挫折对方的围剿,也给予对方狠狠一击。如果突围失败,那么汪清源本已低落的威信,则更加急挫,成为公开的笑话。
这是严重不公平的战斗,至少从客观条件看,吴添已然充满不利。
资金就一两百万,但是却要完成近乎一千万的污水厂建设,根本没有胜算。当然,如果吴添从添添集团无偿拿钱出来,扶助公益,那就另当别论。但是他一不是傻子,拿自己的钱往这公家地方乱扔,他还没那么高的觉悟。二来这么一搞,污水厂恐怕建成了,反而会惹来不可预测的麻烦。
个从一开始,吴添就处于严重不利地位。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种种暗箭。以戴湛对吴添的仇视程度,他是毫不犹豫会从中作梗的。所以说,新污水厂绝对是他进入县级官场以来,最严竣也是最重大的一次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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